“你凶什么？”

文染情却开始护犊子一般，睨向麦克。水光迷蒙的眼神没有多大的威胁力，但是却让人哑口无言。一声低笑从门边传来，却是穆非权已然融化了的冰山表情。好像……多了一点儿生气。“好，我不凶，都是我的错，还不行？”

麦克举手投降，见她这么精神，倒是放心了一些。文染情目光看向穆非权，抿唇躺回了病床上。“心口是不是有点闷？”

文染情听罢，又看了穆非权一眼，才微微点了点下颌。“刚做完手术是这样，过段时间适应了就好，还有，伤口还在愈合当中，这段时间好好在医院呆着，不能做太剧烈的活动，饮食方面我会详细列出表单……”麦克医生在说些什么，文染情根本没有细听。目光一直流连在门口的方向。只见穆非权时而皱眉，表情却很认真。显然对于麦克医生的话，他都谨记在心了。简单了解了情况后，麦克医生又安排人给文染情做了个详细的检查。“哒哒”敲门声响起。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神情颇为激动地看向床上的文染情。穆非权目光略过他们，浑身却开始散发出低于零度的冰冷气息，嗓音犹如带了薄冰一样，“滚开。”

文染情一楞，不解地看着他们。这几个医生她有点印象，和麦克医生一样是心脏科专家。她奇怪的是，穆非权对他们的态度。这些医生说是她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为什么他好像很憎恶他们？麦克医生却看向穆非权，轻声开口，“让他们来看一下吧，毕竟是主刀医生。”

文染情听得云里雾里，她安静看着穆非权，见他一步步冷着脸走了过来，不再出言驱赶那几个医生。“你怎么了？”

她低声问。他人一走近，她就忍不住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触到单薄冰凉的衬衣，她猛然想起，现在还是大冬天，他刚才就这样只穿着衬衣，头发还是湿的，可以说是狼狈的一个状态。“衣服——”她心下一急，急于说什么，喉咙却是一痒，猛烈地咳嗽起来。一咳嗽就抽动全身，让她微微弓了起身子。穆非权急忙扶着她的肩膀，帮她顺着气，“别急。”

文染情早已经习惯了这具虚弱不堪的身子，可是此时却格外憎恨这样的自己。她伸手将他搂紧，冰凉的气息侵袭而来，她明明很怕冷，此时却觉得整个人都是暖洋洋的。“好想回瑞心苑，好想回到那个时候。”

一时不觉，她竟将心里话说了出来。穆非权听得清楚，但是却微微皱了一些眉，很多事情，他还没有记忆，包括她嘴里的瑞心苑。这句话后，是长久的沉默。文染情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有些患得患失。润泽的眸子不安地转动，“我就是说说而已。”

她想起，那段时间的穆非权脸上笑容并不多，大概是并不喜那时候的自己。穆非权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拍了拍她的头顶，沉声道，“等你好起来，什么都……”最后几个字，文染情听得不真切，眼神疑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