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小黑屋里，文染情呆呆坐了很久，眼前的黑暗在逐渐扩大，黑暗中恍若有无数双手，在将她往深渊中拉扯。她双手撑在桌子上，闭上眼睛。等到呼吸顺下来，才站起来，摸黑绕过桌子，往刚才记忆中门口的方向走。摸索到门边，扣动了门柄，却被人从外面锁住了。文染情动作停了一下，目光幽幽看向一个角落，那里一个红点在闪烁。从刚才就注意到了这里的监控。她感觉得到，她接触过的这几个男人身份非同寻常，身上的戾气很重，说随时都能要她的命，她也是相信的。她脚有些软，身子顺着门滑下，坐到了地上。之前意识迷迷糊糊浑浑噩噩，她对于自己的处境没有任何焦虑，如今人清醒了，心里的潜藏的怪兽也都跑了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文染情感觉到门被推开，灯光也亮了起来。她的眼睛因为刺眼的灯光而微微眯起。J走了进来，一眼就扫在了她蜷缩的角落。文染情抱着膝盖，一副防备和自我保护的模样，眼睛无神，头侧着靠在墙壁上。“你在这里做什么？”

J皱眉看着她。寒冷的空气流淌，他才想起刚才出去关了这里的电闸，没灯没暖气还坐在地上，还不把她那弱鸡身子给冻坏？卡兹。军靴踩在地上发出声响，他刚才打碎的花瓶碎片还在地上。他走到文染情面前，才借着灯光看到她额头上有一片淤青。J一把将沉默的人拎起，走到床边将她扔下。“你再不说话，我刀子就把你嘴巴割了。”

他威胁着，军刀不离手。文染情看着刀尖那刺目的光芒，闭上了眼睛，“你怎么不用枪？”

她记得，他那个同伴腰间就挂着枪。“一枪崩了的人不够血腥，刀可以玩得更嗨。”

J似乎说到了自己喜欢的话题，脸上已经带上了笑意，唇上挂着嗜血的弧度。文染情半睁了眼眸，盯着他开合的唇，没听太清楚他的话，只觉得越看着他越觉得眼熟。那唇瓣不厚不薄，唇线明显，唇珠微凸……J收了军刀，见她要死不活的躺着，“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她的视线还停留在他唇上。J弯下腰，凑到了她面前，“被我迷住了？”

他也开始打量她，虽然憔悴，但是还是他喜欢的那种软软的女人……他一手箍在她脑勺后，将她托起，一手撑在她脸侧的床垫上。太过侵略性的动作，让文染情觉得不舒服，声音也大了起来，“别碰我。”

那恍惚过后明显厌恶的眼神，让J恼火！随后又像是在跟谁发火，头也不回走了出去。这回倒是没有再关电闸。文染情头疼欲裂，意识早已经不清，嘴里低吟一声，脸埋进了枕头里。J跑去监控电脑面前，又调出了刚才错过的视频看了眼。黑暗中，红外线摄像头扑捉到黑白的身影。踉跄的步伐走到门口，又颓丧地坐到了地上，最后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蜷缩到墙角，一边呜咽一边用头撞击着墙面，像个疯子一样。J看了两遍，确定自己没看错后，额头都皱到了一起。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挺正常的，难道是个疯子吗？那个男人花那么多钱就为换回一个疯子？J干脆将这段监控截了下来，在电脑上快速敲击了一会儿，将邮件发了出去。他倒要看看，那个男人看了是什么反应！他正洋洋得意准备关掉页面时，却猛然发现了什么，摄像头掐掉，啪啪又敲击电脑，神情格外愤恨！“草！竟然追踪了过来！”

看来那个男人果然是早有准备！J最后将电脑一合，快步走了出去！另一边，叶落目光从电脑面前收回来，看向穆非权。“刚才那个人，是方玖没错，他发了邮件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非权点开邮件里附带的视频，心跳蓦地加剧。等视频开始播放，那纤细地仿佛融进了黑白画面里的人出现在眼前。恍若有一把钝钝的刀子，一下下切割在两个男人的心头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明时分，地上的积雪已经被推扫干净。穆非权又是一夜未眠，蒋鑫看到日渐沉郁的男人，心里也不好受。“先生，休息一下吧。”

虽然搭上了线，那边也说了会匠人送回来，但是，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事还是没有人能预料到的。就在这时，他们接到了匿名电话，对方连变声器都没有带，直接嚣张开口，“不好意思啊，这个任务不接了！”

说完就挂了，听那语气，明显是刻意过来挑衅的。“是方玖吧。”

叶落皱眉问。那道男声说的还是流利的中文。“那个团长贪钱什么任务都会接，这次肯定是方玖在搞鬼。”

蒋鑫也急了，怎么就忽然出尔反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