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年小九握着纸袋，却没有了食欲。翌日一大早，年小九便起床了，为一家子做早餐。本来想简单吃几口就离开，但是她的父母却将她留住了。“小九啊，昨晚是厉廷送你回来的？”

她的妈妈，于青拽着她的手问道。“厉廷也好久没来家里吃饭了，你们到底在闹什么别扭？你都这个年纪了，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孩子吗？”

说这话的是她的继父廖健，三角眼射出的贼兮兮的光让年小九很不舒服。“最近忙，没怎么跟他联系。”

年小九从母亲那里抽回手，淡淡开口。神情间分明有着一丝抗拒。他们两个在打什么主意，她清楚。“这样啊……小九，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你哥哥他准备考公务员，需要安安静静地复习，所以我和你爸打算给他在外面买套房子，让他好好读书……小九，你看你要不要问下厉廷，让他帮下忙？”

于青难得扯出了柔和的笑意。年小九视线划过某个紧闭的房间，她的那名义上的哥哥，总是不到中午都不会起床，备考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哪次考过了？“钱都准备好了么？”

她问。尽管知道于青话里的意思，也当做不懂。果然，于青耐心就用尽了，狠狠掐了她一把，“死丫头，我要是有钱还会问你？我这不是让你找厉廷借一下么？”

“我欠厉廷已经够多了。”

年小九声音冷了下来，大大的眼眸写着一丝愤怒，“家里人少，哪里不安静了？如果真的想，哪里不能备考？”

“你想死啊！你哥还没起床，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于青狠狠瞪过来，“让你借你就借，厉家又不缺钱，这点钱都拿不出吗？再说了，你和他关系那么好，这钱有什么好计较的？”

年小九胸前好像被塞满了棉花，堵得厉害。“那你们就去借啊。”

她丢下一句，头也不回跑了出去。身后继续传来恶狠狠的声音。“这个死丫头！”

“真是白眼狼！早该让她活活饿死！”

……年小九跑出小巷，一抬头就看到了厉廷的车。厉廷就站在车边，朝她咧着嘴笑，挥手打招呼，“小九，快过来，早餐我给你买好了！”

她脚步僵了一下，却还是上了他的车。厉廷似乎有些惊讶，遂又笑得更欢，递来了打包好的皮蛋瘦肉粥。他知道，她每天都会准备早餐，但是却极少在家吃。年小九看了他一眼，接过。厉廷慢慢发动车子，年小九看着前方，目光没有焦点，开口道，“阿廷，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不要理我的家人。”

她很肯定，家里那两个在她这里吃了瘪，很快会找上厉廷，就像之前无数次那样。厉廷侧眸看了她一眼，那清淡的小脸，已经很久没有过他熟悉的笑容。他收回目光，嘴角又是勾起了笑容，“好。”

他心疼的是她。厉廷将年小九载到了她工作的地方，又呆了一会儿，才离开。年小九上了一早上的课，因为带的是一班四五岁的萌娃，倒不是很累。她走出了道馆大门，因为低头揉着脖子，没有看前方。一不留神就倏然撞上了一具坚硬的身躯。她触不及防，生生被撞得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本来就是她不看路，所以自然是她的责任。她抬头刚想道歉，目光在看到那男人冷冽的脸后，嘴角僵了僵。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大叔。“不好意思。”

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方玖低头睨了她一眼，本来是没在意的，但是下一刻好像认出了她。一挑眉，嗓音也带上了一丝恶趣味，“女孩儿，你该好好锻炼。”

这是取笑她刚才被他撞得踉跄的样子？“大叔，谢谢您的忠告。”

年小九回了一句，细眉禁不住皱起。接着便看到一个少年从男人伸手探出身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似在开玩笑。“姐姐，你别跟我爸计较，他就是太凶了所以一直找不到老婆。”

方玖警告地看了叶子一眼，他当然看出了他那点心思。叶子渐渐长大后，就一直关注他的情感生活。一旦有个雌性出现，叶子就兴奋得不得了。当然，不一定是因为喜欢或者接受，只是想看他笑话罢了。叶子此时接收到了方玖的目光，也没有害怕，只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不是说要带我见下老师么？还不走？”

不管是学习还是平时锻炼身手，方玖都极少给他找私人教练，一般都是辗转各个馆。叶子对此，很是满意，他就喜欢热闹的地方。年小九看了眼格外怪异的父子两人，没有多停留。叶子跟着方玖的脚步往里走，回头看了眼年小九消失的方向，又拽了一下方玖的手，“J，那个姐姐和我们挺有缘的，是不？”

“你想说什么？”

方玖轻哼，一记眼刀射了过去。叶子咧嘴一笑，眼眸格外闪亮，“她可是第一个敢对J出手的女人。”

平日里，J的公司里那些员工，不管男的女的，都被J的气场压的死死的，见了他像见了鬼一样，大气都不敢喘。“你倒是说错了。”

方玖没有看他，幽幽吐字，“你妈妈就敢。”

叶子如今还是唤文染情妈妈，因为从小到大，一直都没改口。叶子：“……”那是！谁能跟他妈妈比？“我妈妈名花有主儿了，J，你还是考虑其他人吧。”

叶子大言不惭。方玖心头微窒，脸上倒是平静，“你这话，真欠揍。”

说着，大掌已经伸了过来。叶子眼睛犀利着呢，早已经有所防备，躬身一跃，从他身旁跳开。“J，我已经长大了，你可不能再动不动就拎我！”

他双手挡在身前，心理怨念很深。从小到大，他一言不合就拎着他教训。那种身不由己，双脚悬空挣扎不得的感觉，真的，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