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提了。年小九知道，对于固执的厉廷来说，不管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他不会死心的。年小九将厉廷送回了厉家，车在门口停下，她推了推假寐的厉廷，“到了，你让管家出来接你，我先走了。”

厉廷睁眼眸，抿了一下嘴角，才道，“你今晚在我家歇着吧，太晚了，你回去我不放心。”

“没事，我打车，就几分钟的事。”

“我不放心。”

“厉廷！”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厉廷退了一步，“我让管家送你回去。”

“不用。”

年小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撇开了视线。“小九，你是想我把你送回去还是你留在我家过？”

厉廷也认真看着固执的她。最后，年小九还是随着厉廷进了厉家。年小九在厉家有一个房间。那是厉廷专门让人给她准备的。因为小时候她常在这里留宿。只是长大后……她就几乎没有来过了，厉廷一度跟她纠结着这个话题，每次都是以她的沉默告终。厉家灯火已经关了，两人轻手轻脚进门。厉廷在年小九房门前嘱咐了几句，才笑着摇手离开，看起来很开心。年小九锁了门，又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坐到了床边。不意外地，手脚有些发凉。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年小九睁开眼睛，看了眼窗外灰蓝的天，从床上下来。她昨晚连被子都没动，就那样睡在上面。她从房间出来，准备早点离开，回家一趟准备一下。可是，才出了房门，就看到了一道杵立着的身影。她蓦然看到那张脸，惊得后退了好几步。中年男人，看起来温文儒雅，金丝眼眶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精明和锐气。那是厉廷的父亲，厉怀。“你胆子还真大啊，竟然还敢来，年小九。”

他压低声音，眼镜下透出的目光，让年小九回忆起了那段噩梦般的场景。她几乎是咬紧了牙关，握着拳头，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死死瞪着对方。厉怀上前一步，年小九却像惊弓之鸟一般，迅速又后退了一步。那模样，似乎取悦了厉怀，让他轻笑起来。年小九心里一直在暗示自己，催眠自己。不用怕，他对她根本没有威胁力……“无耻。”

樱花般的唇里，溢出两个字。年小九渐渐找回了自己的淡定。两人的对峙没有多久，因为厉廷就开门出来了。他是担心年小九偷偷跑了，所以调了早点的闹钟，想亲自将她送回去。“爸，小九，你们怎么这么早？”

厉廷短发有些凌乱，看着走廊里的两人，有些讶异。“阿廷，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一身酒气。”

厉怀轻声将话题带到了他身上。厉廷轻咳一声，连忙走到了年小九面前，拽过她，急急忙忙往楼下走，“爸，我要送小九回家，我们先走了！”

握上年小九的手那一刻，他愣了一下，怎么这么冰凉？不会是昨晚着凉了吧？他下了楼，才低声问年小九。年小九摇摇头，“我没事。”

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一刻都不想多呆。可是，两人只是走到了门口，突变就发生了。厉家的老管家神色担忧，走进来，身后竟然还跟着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厉廷的脚步猛地僵下来。年小九看着他，又看了眼走到了跟前的警察，心里那个不好的预感越发清晰了。“少爷……”老管家轻唤一声，眼神里充满了担忧。领先的警察已经开口，要求厉廷跟他们回警局一趟。厉廷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也不再和年小九接触，那握得青筋暴起的手，却显示了他情绪的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