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打算回基地。她在车上昏昏欲睡,等到醒来时,却发现车已经停了下来。她坐的是公司负责接送的车,此时偌大的车上只有她和司机两个人。她一楞,连忙站了起来,却见两个人上了车,径直来到她身前,招呼也不打直接将她扣押住。年小九下意识想要反抗,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只是象征性动了动,半被动地随着两个男人的脚步走去。这里是一个健身俱乐部,也是厉氏旗下的。两人通过地下停车场将人带进了一个安全通道,不知道走了多久,年小九被丢进了一个小黑屋。等灯光亮起,年小九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小型的收藏室。壁橱上摆放着各式各样古香古色的小玩意。而走进来的人,却是厉怀。“这么大费周章把我带来,你又想做什么?”
年小九出乎意料地镇定。厉怀瞥了她一眼,没有出声,倒是不急不缓来到了壁橱边上。“你和方玖是什么关系?”
他慢条斯理捣弄着壁橱中的古玩。他查的资料里,她和方玖没有任何交集的可能。又或者,他查的东西,只是方玖让他查到的。方玖有个儿子,但是方家却没有女主人,方玖也几乎不接近任何女人,这是西锦城上流社会都知道的。可是从昨天晚上来看,方玖对年小九的确有些不同。对此,他很好奇。“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年小九直言不讳。至于他看到的是什么样子,她就不得而知了。“既然如此,我希望你不要再接近阿廷。”
厉怀瞥了一眼过来,含着阴冷的威胁。年小九微微诧异看过去,这还是第一次,厉怀在她面前提到这一点。一直以来,他对她和阿廷的关系从来没有任何意见。年小九难以抑制嘴角一抹嘲讽的笑。这回厉怀倒是没有为难她,让她直接走了。不过,基地的工作也丢了。年小九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她本来也没打算长做。厉廷知道这事后,中午的时候就给她打了电话。“小九?怎么回事?我爸怎么会……”年小九打断他的话,“没事,我刚好也想放松一段时间。”
厉廷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我爸是不是找过你了?”
听着语气,似乎有些愤怒。年小九沉默。厉廷当她默认了,有些愧疚。他喜欢年小九,几乎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父亲自然也知道,但是从来不多加干涉。但是昨天小九和方玖的事……指不定他父亲会对小九做什么。“小九,他有没有为难你?”
他问。“没有,阿廷,你放心,我不是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
年小九说道。厉廷却轻笑,“小九,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吞下的委屈还少么?”
年小九也勾了勾唇,“如果不是我在乎的人,我还真吞不下。”
厉廷似颇有感慨,顿了顿,道,“小九,你在家等我,我去找你。”
年小九微楞,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厉廷就挂了电话。风风火火的,不知道他又跑过来做什么。年小九放下手机没多久,门铃就响了。刚刚打电话厉廷还在外面,不可能来这么快吧?因为厉怀早上那一出,她还是谨慎地在猫眼里看了一下。当看清门口那张脸,她面色一僵,杵了半晌,还是打开了门。“妈……”她低低唤了一声。门外的于青却不耐烦地开始低骂,“怎么回事?开个门都这么慢,你是没手还是没脚了?”
年小九沉默地看着她跻身进来,将门合上,细眉开始皱紧。“妈,你怎么会过来?”
她开口。他们上次搬家丢下她之后,可能为了怕她找上门,竟然把手机号码换了。似乎真的要断绝任何关系。年小九以为自己已经能坦然接受,可是如今看到于青突然上门,心里还是隐隐作痛。“我怎么不能过来?”
于青已经扫了一圈公寓,面色有些铁青,坐在了沙发上,一双眼睛瞪了过来,“年小九,你当真是出息了,之前还一直喊累还穷,现在竟然买了房?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对你家人的?”
年小九喉咙动了动,眼眸撑大,凝着于青,凝着她那狰狞的面目,最后嗤笑一声,极具嘲讽。于青似乎被她笑得挂不住脸,声音扬了起来,“年小九,我跟你说话,你是聋了吗?”
“妈,你们有了新房,出租屋到期了,我自己出来找个房子住,还做错了么?”
年小九那一声“妈”唤得有些缥缈,眼神带着嘲弄,一句话说出来让于青面色变换了好几遍。厉廷给他们的那套房,三房一厅,其中一间被装修成了书房,年小九自然就没有房间了。他们怕她闹,所以搬家的时候没有跟她说,还换了手机号码。这段时间过去了,年小九没上门闹,厉廷那里也没有任何反应,他们才松了口气。今天早上忽然收到消息,说年小九在小区买了房,她一惊,马上就跑过来,没想到竟是真的!这套房如果卖出去,还真的值不少钱呢……“哼,年小九,之前我说要买房,你口口声声还说没钱,我们一走你马上就买了房,你还好意思说?我和阿健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竟然这样回报我们,你还没有错?我看你是早就藏了心思,想要抛弃我们!”
于青一番话不分青红黑白,直接砸来,让年小九心里更加冷然,最后只剩下无奈和悲凉。这就是她的生母。“这房子是租的,我现在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来源。”
年小九丝毫不觉得难堪。于青轻嗤,“不是有厉廷么?我早就让你辞掉那些打打闹闹的工作,嫁入厉家,你下半辈子还用愁?”
一提到这个,于青就没由来火冒三丈。明明以前两人还挺好的,厉廷又慷慨,有什么直接就送给家里,钱在他眼里就跟流水似的。后来这小妮子发现了,说了厉廷一顿,后来他们两人关系也僵硬了。更别提嫁入厉家的事!年小九低垂的眸子微微掀起,语气微凉,“我真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