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很快找到自己的暗器和手枪，迅速装进背包里，周围没有摄像头，不用担心艾伦会看到。刚送了口气就听到身后一个声音传来，“他利用你接近别人？他利用你完成任务？”

流年瞳孔一散，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不敢转眸看去。“你不是和我说他爱你么！”

身后的男子忽然大喊，“没有一份爱是这样的，没有一份爱愿意建立在利用上！你是疯了么？甘愿让他这样践踏！”

没有！她没有……流年红了眼眶，听着身后男子发怒的声音，心里颤抖的无法开口。“小不点，我放开你不是为了让他这样糟蹋的！”

冯皓霖发狂的握住她的肩，剧烈晃动！流年的眼泪在这样剧烈的晃动下，一颗一颗的滴落，重重的砸在地板上。不要在说了！求你了……不要在继续说下去了！冯皓霖扳过流年的身体，让她直视着自己，他看着她眼中的泪水，心忽然忍不住抽搐起来，他的声音听起来干涩沙哑，“小不点，你就这么爱他？”

怎么可能！不过是利益关系，不过是主仆关系，不过是互救关系。可偏偏这些关系，都不能让你知道，偏偏……都是秘密。“小不点，你还看不出任慕迟在利用你么！”

流年看着他，终于动了动唇角，声音很轻很轻，“有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

冯皓霖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我喜欢他……就够了。”

流年咬了咬唇，强忍着心中的痛楚。冯皓霖紧咬着牙关看着她，“你就这么喜欢他？”

流年失魂落魄的点点头。对不起，为了任务，我不能出卖他，我必须承认这个身份。对不起，皓霖。冯皓霖握紧拳头，忽然说道，“那你知道他有一个喜欢很久的女人么？恐怕到现在，和你结了婚，也还是想着那个女人，如果有这样一个女人，你还这么喜欢他么？”

流年一阵苦笑，在黑暗处显得无能无力，“都是之前的事情了，我不也是……很喜欢过你么……谁都有过去的。”

把你当成我的过去，可以么？那个一直守护着她，给了给很多帮助的人。“你以前帮了我很多，在我那么困难的时候，让我活了下来，我现在都记得，那时的食物，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到现在，我都没有在吃过那么美味的东西，那是我记忆中最美好的片段了，谢谢你，皓霖。”

“按理说，我应该听你的话，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像这样屡次反驳你，伤害你……对不起，你就当我狼心狗肺吧。”

流奶说完转身就走。冯皓霖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悲愤难掩，任慕迟，我说过，她不是你利用的对象！我警告过你的。既然这样，那就只能做一些让你放了小不点的事了。小不点，你必须回头！这种心计太重的人，我不能让他毁了你！流年一路小跑的从楼梯跑下去，眼泪不停的溢出，没什么好说的，没什么好解释的，这一切最好的结果就是这样了！她对不起冯皓霖，每次一看到他沉痛的表情，她就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可无论多少次，无论给她多少次机会，都是一样的结果，都不会改变什么的，她的身份就注定了她必须这样，不知道已经到了几楼，楼梯的灯好像坏了，黑漆漆的一大片，什么都看不到。眼泪不停的打转，模糊了视线，脚下忽然踏空，整个人向前跌去，流年心惊之际赶紧抱住自己的头，努力蜷缩成一小团，滚了十多个台阶后终于停下。而她的眼泪却好像找到突破口，不停的流出，她一直哭着，胸腔起起伏伏，哽咽声不断从嘴里溢出。最后在哭一次好了，反正是没有看到的，就让她做一次自己。就做一次！“怎么了！”

忽然响起的男声，让流年猛地一顿，但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着。这种低沉冷冽却又带着莫名蛊惑的声音。她抬起一张小脸看向前方，尽管知道黑的什么都看不到，但她还是下意识的抬手擦脸，刚一动就被任慕迟准确握住手腕。“怎么了！”

语气中不免有担忧和着急，“说话！”

“我……”流年咽了咽口水，脑袋一片空白，忽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但眼泪还是克制不住的流着。安静的楼道里，漆黑一片，能听到的好像只有流年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沉重有力。忽然一声悠悠的叹息的响起。任慕迟拿出手机打开手电，一道亮光照在流年身边，任慕迟缓缓蹲下，微凉的手指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动作轻柔的不像心狠手辣，不留情面的任少。“……我……”流年张了张，一滴眼泪忽然掉在任慕迟的手指上，他的手指微微一颤，借着不怎么亮的光，他看到手指一片晶莹。心里忽然有些难过。他看着流年，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泪水，显得楚楚可怜，像一只小兽。他缓缓靠近，头部倾斜，印上那抹微张的樱唇，还有泪水在上面，咸咸的，并且不停的有泪水滑下，湿润了彼此的脸颊。流年愣愣的看着他，为什么？又吻她？而且，如此深情……“别哭了。”

任慕迟淡淡的声音响起。流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别害怕了。”

害怕么？她早就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东西了，可面对这样一个男人，面对这样小心保护，她竟然不想反驳。任慕迟轻易的把她拉起来，半抱着，“是不是怕黑。”

依旧是这样的语气，明明没有问你的意思，却非要用是不是这样的词。可听在她的心里，却忽然变了味道。她慢慢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没灯了，心里着急就跑的越快，不小心掉下来了，周围一片黑，心里很害怕……”潜意识里，她不想让任慕迟知道冯皓霖也来了这里，尽管这是一条很重要的消息。“小女人，你都怕黑还不怕什么，还想跟着我出任务，那是不是还要一直戴着灯。”

任慕迟嘲笑的声音传来。流年听着却忽然笑了，梨涡深陷。任慕迟在她面前蹲下，也没问她直接背起，然后把手机递给她，“照着。”

流年伏在他的背上，看起来很清瘦的男人，在他背上却可以找到久违的安全感，这个男人的背，很宽厚。因为他架着SZ和龙门的重任。这个男人……“以后别哭了。”

他的声音又是低低的响起，冷冽蛊惑，尾音上挑，带着不容拒接的强硬。流年安静的趴在他的背上，把头放到他的肩窝处，“嗯。”

这个男人，和她一样孤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