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不是用温润的口气说话。莫正辉心中一痛，“那难道不就是我们的孩子么？”

他推开白谦，慢慢走到阿雅身边，执起她的手，轻轻一吻。白谦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莫正辉的态度，不像是来闹事的，他轻轻走出去，把时间留给两个人，阿雅最近并不快乐，他知道是因为莫正辉，他犹豫了，是不是不该让阿雅离开他。“阿雅，对不起。”

莫正辉打破了这份沉默。阿雅酸气上涌，眼眶阵阵发涩，“你不觉得迟了么。”

“不迟！阿雅，我悔改！我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说些什么爱不爱的话，我都是瞎说的！我那时只是在想你为什么不回家，我等了你好久……”莫正辉趴在她的手边，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无力和狼狈。“阿雅，我和你好好在一起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不要难过，不要伤到孩子。”

阿雅看着他，以一种很不理解的目光，“你……这么喜欢孩子么？”

“喜欢！当然喜欢，我和你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喜欢。”

她太爱他，她无法拒绝一个深爱的人，对自己说的话，她无法拒绝一个男人以这种渴求的目光看着她。回到家里，再没有别的女人，只有一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不，是一个看起来很爱自己的男人。之后的很久很久，直到她离开，她都没有想到为什么当时的莫正辉会那样做，似乎一个未解之谜一般。怀孕后，他对她很好，她的心中却无法再次对他建立深爱的心房，尽管依旧爱，尽管没有想过放弃，但是，终究还是不一样的。都说怀孕的女人是最没有吸引力的。然后，就在她尝试着再次信任他时，终于被伤的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男女纠缠的身影，滚烫热辣的喘息。还有什么比亲眼看到这些更震惊，她当时就忍不住呕吐，扶在门边，胆汁都要吐出来了。莫正辉就算再怎么解释，也还是徒劳，事实面前，他又能怎样。“阿雅，别伤到孩子，求你了，别生气。”

对了，别伤到孩子，是啊，他似乎从一开始关心的就是孩子。所以，和她没有一点点关系。她只是，只是一个空壳了么？好，那就做一个空壳好了。按时吃饭。做运动。听音乐做胎教。看似正常的生活，只有莫正辉能感受到，她的眼中已经丧失了要活着的欲望。阿雅每天看着日出日落，不知道为何自己不能平淡一些，家里的事情安排好了，钱比她重要的多，好，给父母很多很多的钱。每天给哥哥介绍很多女孩子，终于，还是有他的另一半。对孩子很好很好，就像他是世间的珍宝，为了莫正辉，这是他最珍惜的。好了，她最珍惜的人，她都竭力给了他们最好的。那么，她该继续什么？她能继续什么？孩子出生的时候，大出血，很常见的现象，她却真的没有要坚持下去的欲望，她能感受到生命在渐渐流逝。莫正辉紧紧握着她的手，“阿雅，你要坚持！”

“……我不想，坚持了……”苍白又偏执的话，“孩子给了你，你就不用逼着自己在我身边了。”

“你知道么……从嫁给你，我的愿望，就只有一个……希望你的心里能只有我，只是，从未实现。”

就像一朵美丽而脆弱的花，在应该盛开的时候偏偏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