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追摸着脸上的伤口,手不住的发抖。之前他本就受了太上长老一掌,好不容易运功治好了一点,这会又被王三胖捅了一刀,正钻心的痛。别说是还手,体内连逃命的力气都没了,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就坐以待毙,特别是死在眼前这只,曾经他都不正眼看的狗身上。又往后退了几步,王三胖却也不追,邝追转过头,看着陆离道:“陆兄,你要是还想进天岚宗,就给我杀了他。”
陆离已然清醒,自然不会如之前那般冲动,而且王三胖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也不值得他冲动,只想静静地坐个渔翁。“大师兄,你刚才已经把牌子给我了,而我也做了你想让我做的事,咱们现在已经两清了。”
转身去找那块牌子,却听邝追在身后哈哈大笑道:“陆离,你以为王三胖在这个时候出现,只是为了杀我吗?还有,你也不想想,如果我死了,你就算拿着这块牌子去了天岚宗,他们还会接受你吧,怕是会把你当成杀我的凶手吧?”
陆离一下子停了下来,转身看着王三胖,邝追一句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或者说,他邝追本就比他更了解王三胖。这一切或许根本就是王三胖的计策,他现在要进天岚宗,见到谢茯苓,只能和邝追绑在一起了。王三胖也不说话,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鞭子,感觉变了个人似的,陆离往回走了几步,“三哥,你怎么会来的这么巧?该不会你早就在这里等着了吧?”
王三胖放下了手中的鞭子,正要说话,邝追却已抢先道:“何止是早在这里等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切根本就是他的阴谋。因为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得到你要逃的消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得到了我要杀你的消息吧?按此推断下去,太上长老也应该在不久前,得到了我要杀你的消息,要不然这大晚上的,咱们三个这么会这么巧都出现在这里?”
“三哥,大师兄他,他说的是真的吗?”
陆离心中猛然一震,看着王三胖,眼中有不信也有愤怒。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在为不信王三胖而感到内疚,现在却在不知不觉中,进了他设下的圈套。王三胖终于说话了,“陆离,那我先问你,自始自终,你又有把我当成你真正的兄弟吗?”
陆离虽然心虚,但愤怒给了他争辨的勇气,“王德林,那你说说,我要怎样才能算把你当成兄弟?”
王三胖突然把手中鞭子在空中一打,发出啪地一声,“怎样?至少来说,你不应该骗我,不应该把你的好东西藏起来。”
陆离下意识的夹了夹腿,只是他现在也有了一套像样的长衫,遮住了他的腿,也没有人在意这一点。“我藏什么了,前面太上长老给我的聚灵丹,我不是都给你了吗,是你自己不要的。今晚我本想给你一整瓶清风散的,也是你自己不要的。现在你倒好,倒怨起我来了。”
王三胖眼中怒火一闪,“那我问你,那屋里那个玉台是做什么的,可别告诉我是拿来玩的。”
陆离心中一虚,终于明白上一次,王三胖为何会去搜他的屋子,而让唐清收牛谷主的屋子。原来,他就在觊觎他所拥有的一切。“罢了!既然你没有把我当成兄弟,那我也不必再留下来帮你了。不过你别担心,今晚之事,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他人的,咱们就此别过。”
转身便朝前面草丛里跑,王三胖那阴险中透着孤单的笑声,和着邝追的骂声传来,“陆离,如果你不想死,就站在那别动。”
陆离还真就不敢动了。之前能把邝追顶得落荒而逃,完全是因为他已经受了重伤,可这王三胖现已在虎牢关呆了许久,眼见就要突破。再加上他既然来了,就必然做了万全准备,陆离可不认为能与他一拼,除非能拉上邝追这个大师兄。下意思看向了邝追,而他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之时,陆离竟然相信了邝追,“大师兄,看来你说的不错,我们都上了这王德林的当了。”
邝追捂着胸口,有若隐若现的光在不闪动,或许是现在陆离的威胁,要远远小于王三胖,他下意识往这边走了一步。“是呀陆兄,为了能报我邝家三代大仇,我也可谓是殚精竭虑,算好了每一步,可唯独没算到这个阴险的王三胖!”
突然转过头去,咻地一声,从嘴里吐出一根针来,王三胖下意识将手中鞭子一挥,朝那针打去。邝追用力一跃,几个踏步,总算是到了陆离身边,咬了咬了牙道:“陆兄,现在只有咱们联手,才能杀了这奸贼了。”
那边,王三胖见着二人站在一起,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只是哈哈大笑道:“两只死硬了的蚂蚱,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蹦哒多久。”
把手中鞭子一扔,一拍腰间锦囊,祭出一把剑来,咻地一声,人随剑走,穿破夜与黑的寂,直直刺来。陆离下意识往后一退,却觉后背多了一只手,猛力一推,身体却是朝前冲去,情急之下,唯有把头一低,顶向那剑。锵地一声,头上头盔发出一声刺耳响声,那道风却是从头顶飞过,还没转过头来,却听得一声惨叫传来。“王三胖,你,你刚才没听清楚吗,就算你拿到了牌子,可我要是死了,你也别想活着进入天岚宗。”
陆离急忙转头一看,只见王三胖手中的剑已经抵住邝追的喉咙,而另一只手却拿着一个玉牌。细细一看,与之前的那块,根本不一样。陆离这才知道,自始自终,邝追都没有想过给他那真的牌子,只是拿出一块假的来,忽悠他罢了。估计王三胖平时跟他那么近,定然见过这块牌子,这会拿着剑逼着他,他才会拿出来的。心中怒火又起来了,眼中也不时闪过一道绿光,但一想着渔翁二字,急忙摇了摇头,朝王三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