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到这话眉头瞬间紧皱。他现在被这些事情搅得头痛不已,但这柳姜氏是柳轻羽的亲人,羽儿今日刚刚受惊又被人如此谋害,心中定是惊慌,若是能有亲人相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让她进来。”
听到皇上的话,柳轻羽心中松了口气。嫂嫂忽然前来定是有她的目的。但柳轻羽明白自己身后的靠山又多了一重,皇后纵使再怎么为难也无济于事。小太监立刻低头退了出去,没过一会,一抹深蓝色的身影便急匆匆出现在寝宫门口。柳姜氏行色匆匆,来到寝殿后赶紧先向皇上与皇后行礼,在皇上让她平身后,柳姜氏赶紧从地上起身来到柳轻羽身旁,紧皱眉头牵着柳轻羽的手,目光不断在柳轻羽身上打量。“贵妃娘娘可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便都明白柳姜氏此行的目的。怕是柳姜氏在宫外也听说了柳贵妃身子不适一事,所以才紧赶慢赶地入宫看望。柳贵妃轻轻摇头。“嫂嫂放心,我已经好多了,多亏有皇上在。”
柳轻羽还不忘恭维皇上一句。这一举动更是惹得皇上对她怜爱至极。柳姜氏也明白柳轻羽的意思,与柳轻羽对视一眼后,立刻回身,再次向皇上行礼感谢皇上。“羽儿受苦了,朕所做之事皆是应该。”
柳轻羽看着皇上,虚弱又温柔地浅笑一下。柳姜氏起身后又看向沈琉月。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柳姜氏就已经跪在了地上。沈琉月神色微顿,赶紧弯腰要将柳姜氏扶起,可柳姜氏却执意摇头。她向沈琉月行大礼,随后才抬眸满含感激地望着沈琉月。“我有所听闻……谢幽王妃救命之恩!”
沈琉月笑了一下。“姜夫人请起。”
沈琉月想要拉她,“这些事若是有旁人识破,必定也会说出。”
柳姜氏被拉起后,却是斩钉截铁的摇头。不会的。除了沈琉月外,不会再有人这样诚心诚意地帮助柳轻羽。“王妃娘娘能够不畏风险,还敢将此事戳穿,此事除了王妃娘娘,再无他人能够做到。”
“我代替柳家谢王妃娘娘救命大恩!”
柳姜氏说过后转头看着皇上。“臣妇恳请皇上做个见证,以后幽王妃若是有事,柳家不帮忙,必遭天打五雷轰!”
沈琉月听她字字铿锵,不由感慨柳姜氏的戏也很硬。但不得不说,她刚刚那一跪确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自己也被她吓了好大一跳。皇上听闻此话,神色略显微妙。直至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未因此是对沈琉月表达过什么。之前皇上最为忌惮之人便是澹台琰,他自是不想优待澹台琰及其家眷。只是如今骑虎难下……柳姜氏也已经将气氛烘托到这,皇上想不开口也难。“此事你确实有功。”
皇上面色不自然的说过此话后便看向一旁的钱公公。“让人抬黄金百两,金银玉器一石送去幽王府。”
沈琉月知道皇上这是赏赐给自己的东西,便跪下向皇上谢恩。皇上不愧是皇上,送金银玉器都按石送的。一百二十斤啊……自己发了呀!沈琉月努力抿紧自己的唇角,没有表现的太过开心。“行了,你先退下吧。”
沈琉月知道皇上给自己这些赏赐也是想将自己打发走,也明白接下来就是柳姜氏柳轻羽和皇后的对战,没有自己什么事。她识趣地再次向皇上谢恩后起身。自己已经得到想要的结果,也看到祁楚月受罚,这些就够了。剩下的事不是自己该掺和的。她自然懂得适时的明哲保身。沈琉月转身时,目光掠过盲蛇与柳姜氏。两人情绪稳定,与沈琉月对过眼神后便各自收回目光。看她们这样子,应该能够发挥的不错。转身踏出寝宫门时,沈琉月终于抑制不住心中高兴,朱唇微勾。“娘娘。”
云桑立刻上前。她在外面都听得真切,见自家娘娘无事也方才安心。此刻,原本等在宫外的夫人小姐们都已经被皇上“赶”回了各府。沈琉月本打算独自一人去个地方,不料刚踏出外面宫门就看到倚在墙边等待的澹台玉。澹台玉瞧见她终于从柳贵妃寝宫出来,立刻站直身子上前。“怎么样,祁楚月受罚了吗?”
沈琉月轻轻点头。“她被皇上罚了杖责五十,打入天牢,不准任何人前去看望。”
听到这话,澹台玉立刻幸灾乐祸起来。“该!”
见她这样高兴,沈琉月倒也想起一事。“想不想看什么叫做痛打落水狗?”
澹台玉眼睛微亮,看到沈琉月镇定自若的表情,嘴角更是渐渐勾起弧度。此刻的祁楚月趴在长椅上,那板子还在不断落下。她才挨了几板子就奄奄一息,疼到呼气吸气都引得一阵战栗。“哒,哒……”祁楚月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还以为是姑母来看望自己。当她费力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那张脸时,却是顿时咬牙切齿。“你!嘶……”祁楚月现在就算说话也会痛得倒吸凉气。沈琉月悄然靠近,澹台玉见旁边的太监想要阻拦,立刻上前。“请公公们喝茶,公公们辛苦了。”
小太监察觉自己掌心一沉,立刻有数,笑着朝澹台玉点头,随后招呼着行刑的那几人随自己一同后退几步。沈琉月来到祁楚月面前,笑着蹲下与她平视。“祁四小姐还好吗?能不能挨住这五十大板啊?”
看祁楚月明明疼得面色苍白却依旧充满恨意的瞪着自己,沈琉月心中格外快意。“让我来替四小姐想想,你被打入天牢后会是怎样的下场?”
沈琉月掰起指头在祁楚月面前细数着,“浑身是伤的被扔进天牢,也没有人去给你医治,皇上更是不准人去探望你,一天只能吃一顿馊了的饭菜……而且我听闻这地牢潮湿阴冷,最不适合养病,还有不少蟑螂虫子和老鼠呢……”看着祁楚月本就苍白的面色一点点变差,沈琉月嘴角的笑意更甚。“你说你这伤既无人医治,环境也不适合养病,最后会不会溃烂发臭,活活疼死啊?”
祁楚月猛地打了个寒战。“我……”沈琉月知道她想提谁。无非就是她那个祁国公爹爹。沈琉月笑着抬手,用手指抵住祁楚月干裂的嘴唇,给她来了个物理闭麦。“上一个叫嚣的祁鹤萧不知所踪,现在是你。”
沈琉月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但她的话语让祁楚月心底不由泛起一股冷冽的寒意。“你觉得,下个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