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的，是里一层外一层的围观群众。幽王府的马车台子高，沈琉月坐在马车里能够看到人群最中间。当沈琉月的目光放在不断争吵扭打的那两个人身上时，不由一惊。当街扭打成一团的两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燕琼华与沈曼岑。沈琉月惊讶不已。她看以前端着贵夫人架子的燕琼华穿着朴素衣衫，蓬头骂着自己的女儿，而一直以来恬静温婉的沈曼岑更是挽着袖子，不顾所谓的孝道对自己的母亲出手的画面，下巴都快惊掉了。“这位婶婶。”

正在看热闹的妇人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瞧，发现是旁边马车里的人出的声，立即将注意力放到沈琉月这边。妇人看到沈琉月所有头发都挽在发髻上，身着华贵，又见马车那样高，连马车外面都匝着锦缎，顿时反应过来跟自己问话的这人定是一名贵家夫人。“夫人有何事？”

沈琉月趴在侧窗上，边眺望着燕琼华沈曼岑那边，边低声询问妇人：“你可知道前面发生什么事了，那两人为何当街扭打？”

妇人听到沈琉月问这个，立马瘪嘴，不知道是看不起沈曼岑还是看不起燕琼华。“夫人有所不知，那个穿着蓝色衣裳的，是那青色衣裳女子的娘，当娘的是想把自家闺女卖到窑子里去……”“哎哎哎，你这话错了，我听个真切，分明是在当娘的把自家闺女许给一富商作妾！”

旁边一大爷开口，及时纠正妇人的错误。妇人讪笑：“瞧我，给说错了。”

“反正这闺女不愿意，偷偷跑出来，那当娘的收了对方的银两，结果闺女跑走找不到人，人家自然要拿她问责。”

沈曼岑不愿被卖到富商家作妾，燕琼华又不愿放开富商家给的银子，只能出来找沈曼岑，结果还真让燕琼华找到了。这才有如今在街上母女二人扭打在一起的画面。沈琉月听旁边的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看前面毫不顾及形象大打出手，也不管别人有没有在看热闹的两个人，脑海里忽然想起初见二人时，她们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沈琉月敛回目光，将侧帘放下。“是燕琼华和沈曼岑？”

沈琉月点头，垂眸看到澹台琰已经扒好放在一旁小桌子上的橘子，也没客气，拿过来塞进嘴里。“绕开人群继续走吧。”

沈琉月将橘子咽下后，让车夫继续前行。她倚在马车后壁阖上双眸，似乎已经忽略车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