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闭目养神的澹台娆,缓缓睁开眼睛,转而看向站在一旁的雪莲。澹台娆和雪莲不同,她并没有像雪莲那样气得怒不可遏,也没有像雪莲那样焦急到不知该如何是好。澹台娆面上甚是冷静,好似这件事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见到娘娘的反应,雪莲心里稍稍安稳些。娘娘从来都是这样的,对于任何变故,娘娘都有自己的应对方法,从来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焦急。每每见到娘娘这副淡然平静的样子,雪莲便会觉得安心,因为她知道娘娘定有应对之法。然而这一次,澹台娆并不像雪莲想的那样心中已有应对之策。澹台娆此次也只是看似冷静。她没想到宫中会突然出现如此传闻,且传闻处处针对自己。澹台娆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让人打个措手不及。“可有找到背后之人?”
澹台娆故作镇定地询问。听到娘娘问起这个,雪莲默默低下头。“回娘娘的话,城外人多口杂,实在找不出最先说起此事的人是谁……”而且没人会料到京城里突然出现那些纸张,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纸张是谁撒的。想要查出背后之人,怕是要费些力气。若是他们有个方向费力气还行,可现在他们连个大体方向都没有,更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听说没有背后之人的消息,澹台娆敛回目光,眉头稍稍拧着。“娘娘,实在不行……便让那些百姓闭上嘴?”
雪莲实在听不下去他们那样揣度自家娘娘,又想不出其他办法,只能提出这样的建议。澹台娆听雪莲这样说,立刻摇头。“不可。”
澹台娆比雪莲要清楚,百姓的言论不能强行镇压,否则会剧烈反弹,到时候的局面可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想到这一点,澹台娆勾起唇角,眼中冒着森森冷意。“何等阴毒啊。”
这背后之人的手段,竟比自己还要阴毒。幽王府内。沈琉月坐在小团子身旁,手托着腮,侧着头看小团子练字。今日难得空闲下来,沈琉月便陪着小团子认字。教团子认完一遍后,沈琉月让小团子自己提笔写上十几遍。小团子很是聪明,在沈琉月的陪同下已经在纸上写出密密麻麻的许多字。沈琉月甚为满意,抬头准备夸奖小团子的时候却见小团子心不在焉,望着一处愣神。见状,沈琉月把纸放在桌子上,转身拉拉团子的小手。小团子回神,正要继续写字,边听娘亲柔声开口:“团子有什么心事吗?”
小团子下意识想要摇头,但瞧见娘亲目露担忧,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终于开口,将自己这几日一直在想的事情告诉娘亲。“娘亲,别院中有一名白发婆婆……她对娘亲是不是很重要?”
听小团子说起白话婆婆,沈琉月马上反应过来小团子所说的人是真太后,神情稍顿后,沈琉月没有对小团子隐瞒。“是,那名白发婆婆对娘亲很重要。”
听到娘亲肯定的回答,小团子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头。“可是,那名白发婆婆,好像有些不对劲。”
小团子话音刚落,便见娘亲面露不解。“团子见过白发婆婆?”
小团子也没有隐瞒沈琉月,肯定地点头后又告诉沈琉月自己不仅见过那名白发婆婆,白发婆婆还跟自己说过几句话。沈琉月虽早知真太后是装作没有醒来,如今听小团子这样说,还是不免心生激动。真太后在今日早晨缓缓转醒,却一直傻愣愣的,完全不是能够和人沟通的模样。“白发婆婆同团子说什么了?”
说起这个,小团子眉头越皱越深。“婆婆问小团子是谁,团子就说自己是府里的下人。”
小团子说到这里,眼神中带着狐疑与困惑,“那婆婆接着便开始问团子很多关于娘亲爹爹还有府里的事,团子觉得不对劲,就只是说不知道。”
沈琉月听完小团子的复述,抬手轻轻摸着小团子的脑袋。“团子真聪明。”
若不是自家儿子机智,察觉出真太后所问言语的不对劲,还不知道事情要如何发展。沈琉月由衷夸奖着小团子,见小团子重露笑颜,便接着开口,仔细叮嘱小团子:“团子以后不要再去老婆婆面前。”
小团子乖乖点头,谨记娘亲的嘱咐,也不由为娘亲担心。“娘亲,那婆婆为何要问这些?她会不会害娘亲?”
团子生怕娘亲有危险。沈琉月笑着抱住小团子,拿手呼噜着小团子毛茸茸的脑袋。“放心吧,娘亲没事,白发婆婆不会伤害娘亲的。”
亲耳听到沈琉月所言,小团子才慢慢点头。小团子不知那老婆婆的身份,但娘亲说的话小团子向来是相信的。娘亲那样笃定地说白发婆婆不会伤害人,或许是真的不会伤害吧。安抚好小团子之后,沈琉月起身,让小团子继续练字,而自己则是转身前往别院。此时的别院内,真太后坐在屋内皱着眉头思索着如今的形势,下一秒房门突然被打开,真太后转瞬间变换表情,又是一副怔怔愣愣的样子。瞧见真太后依旧装傻,沈琉月面色平静地坐在真太后面前,目光紧紧地盯在真太后身上。轻声叹息后,沈琉月缓缓开口。“澹台娆多年不杀太后,一定有原因。”
真太后面色没变,好像听不懂沈琉月说的这话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瞧真太后不为所动,沈琉月只能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如今宫中皇上重病,大权落在澹台娆手中。”
沈琉月说着,又是唉声叹气,“澹台娆本就记恨皇上让她强行入宫,可怜皇上一把年纪,重病时身旁却无一人伺候,只能缠绵病塌痛苦挣扎。”
沈琉月说的事是假的,她就是扯谎,想看看太后有没有反应。但太后现在消息并不灵通,根本就不知道宫里的事情,唯一能够获得消息的渠道就是沈琉月的转达。听沈琉月说到皇上重病,真太后拿着茶盏把玩的动作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