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沈琉月的变化太明显,一旁的青芽和云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担忧。“王妃?”
一连唤了好几遍,沈琉月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勉强摆摆手:“我没事儿。”
嘴上这么说,可单瞧脸色,都不像没事人。回答完,沈琉月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手中的信件上,嘴唇抿的紧紧的。哪怕看过一遍,她仍是忍不住心惊。沈琉月深吸一口气,待心情平复一些,才继续往下看另外一张。随着和澹台娆的合作越来越深,沈若璃深陷其中的同时,也不由心生警惕。可惜当时的沈若璃已经彻底深陷,想要脱离也来不及,且她做下的不少事都是靠澹台娆才能成功的,因此她无法也舍不得脱离。也是在帮对方做的事情越来越多后,沈若璃注意到以前她没注意的那些事,比如……澹台娆意图夺取皇权。若澹台娆只是想要权利,完全不必大费周章到如此地步,她想要权利,却不止是后宫其他女子苛求的那些权利,而是属于她一人的。哪怕是和其合作已久的沈若璃,在察觉到澹台娆真正的意图后,也无不心惊,甚至一度觉得对方疯了。心惊害怕的同时,隐约察觉到什么的沈若璃也开始给自己留后手,也是因为为对方做过不少事,哪怕澹台娆没主动言明过,可从对方的交代和需要的东西里,也能透露出来。这些东西,也是在发现澹台娆不仅想要夺取皇权,还和外邦有所往来后特意写下的。将沈若璃写的信件浏览完毕,沈琉月才低头朝着木盒中看去,里面还放着一封信件,正是澹台娆和外邦通信的信件。盯着那封信件,沈琉月眼神几经变化,心惊,复杂。难怪沈若璃在临死前才将这些东西拿出来,甚至事先都没有透露过一丝一毫,恐怕这就是她最后用来自保的东西。要不是沈若璃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恐怕这东西也落不到她手里。半晌,沈琉月揉了揉眉心,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情也难得疲惫。好不容易恢复一些,抬头瞧见两个丫鬟脸上的担忧。方才沈琉月的注意力都在信件上,险些忘记青芽和云桑还在旁边。一直关注着的青芽和云桑见状,也忍不住开口:“王妃,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你们自己看吧。”
本来还有些疑惑的青芽和云桑,看清信件上的内容,也不约而同的睁大眼睛,神情一个比一个错愕。尤其是青芽,脸色和见鬼了似的。“信上的东西不会是假的吧?”
青芽咽了咽口水:“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说明……”后面的话没说出来,沈琉月却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摇摇头:“信上的东西,恐怕都是真的。”
彼时沈若璃已经命不久矣,且她会将东西放在当铺里,约莫也是早料到自己的下场,想要留下让自己自保,结果最后还是落得殒命的结果。以如今的境况,她也没必要欺骗自己。饶是比较沉稳的云桑,此时神情也有些恍惚,和青芽一起将看完的信件放回木盒中,才看向沈琉月:“王妃,接下来要怎么办?”
同样没想好怎么办的沈琉月,沉思后叮嘱二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将此事泄露出去,又让她们各自离开休息,目光重新回到盒子上,一时间有些头疼。她清楚这些东西的影响,同样也知道,一旦流露出去会造成什么后果,纵使现在是在幽王府,自己的地盘,沈琉月也不敢松懈。犹豫后还是将东西都放进明月夜手环里,唯有此处才是最安全不会外流。做完这一切,沈琉月才重新坐下,只脸色的疲色没有褪去,还添了抹凝重。信件的威力无疑不大,可沈琉月也没有打算现在就拿出来,毕竟澹台娆手段远比她想的还要狠。这时候将信件拿出来,无法完全定罪对方不说,还有可能打草惊蛇,让局面变的更糟糕。想了半天都没想好怎么做的沈琉月索性不再想下去,反正她一个人想下去也没用,不若等澹台琰回来二人一块商量。这一等,就等到晚上。彼时沈琉月坐在桌子旁都快睡过去,听见开门声瞬间抬头看过去:“王爷。”
推门进来的人,正是澹台琰。由于此时天色已晚,担心沈琉月已经睡着,澹台琰特意放轻脚步,哪想一进来便听见她的声音。看到桌边坐着的沈琉月,有些惊讶:“王妃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你。”
一边说,沈琉月边打了个哈欠。将她的模样收在眼底,澹台琰眼中划过一抹心疼,低声道:“可是我吵到你了?”
“不是。”
沈琉月摇摇头,张嘴想说什么。结果话还没说出来,动作先顿住,同时动了动鼻子。事先她只注意到澹台琰回来了,现在才闻到对方身上有血腥味。确定自己没闻错,沈琉月暂时将原先打算说的事抛在脑后,抓住他的胳膊四处打量着。将人打量过一遍都没找到伤口,她也没放松多少,眉头依旧皱的紧紧的,神情难掩担忧:“王爷,你是不是受伤了?”
澹台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看到沈琉月脸上的紧张和担忧,心中微暖,只说道:“王妃放心,我无碍,也没受伤。”
“那你身上的血腥味是怎么回事?”
“回来的路上确实遇到些事情,至于我身上的血腥味,想必是沾的别人的。”
澹台琰平静道。确定澹台琰没受伤,沈琉月放心不少,同时有些好奇:“王爷回来的路上发生什么了?”
澹台琰身上的血腥那么重,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小事儿。澹台琰最初本没打算说,为防止沈琉月担心,才道:“今天朝中有老臣请辞,回乡路上遇到马匪。”
“恰好我下朝从那处路过,瞧见那老臣遭人为难,便出手相助。”
边说,澹台琰边喝了口茶,神情全程淡定没有一丝变化,像是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儿。“想来也是我与那些马匪交手时沾上的血,才被王妃给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