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二少夫人就被二少爷赶出主卧”的事情,还是江公馆上下不胫而走。佣人们由此更加笃定,二少爷真的非常、非常、非常讨厌这位妻子。就连平时对时欢意见最多的的江夫人,看到她这种时候了,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带着咬咬在花园散步,都忍不住叹气。“你自己不讨何深喜欢就算了,还连累咬咬,你这个当妈的真是……”对她无话可说,江夫人甩袖就走。时欢喊住她:“母亲。”
江夫人不耐烦:“干什么?别指望我去替你劝何深。”
时欢笑:“母亲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时欢娓娓道:“母亲之前不是说,我要是没时间照顾咬咬,可以把咬咬放到您那边吗?我想这几天的白天都将咬咬交给母亲,晚上我再把她接回来。”
江夫人蹙眉:“你白天要干什么?”
时欢只说:“我有事。”
江夫人上下打量她两圈,猜测:“你想去挽回何深?”
也是,都被赶出主卧了,她要是再不下功夫,下一步就是赶出江家——毕竟结婚协议上只写了三年内不准离婚,又没写必须住在一起。时欢没有否认。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讲,确实是这样。江夫人嘲讽道:“我劝你啊,不要白费功夫,何深从小到大脾气没有变过,他第一眼不喜欢的人,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喜欢的。”
时欢抿唇:“所以,母亲愿不愿意替我照顾咬咬?”
江夫人矜傲起来:“我不是帮你,我是喜欢咬咬,所以才愿意照顾她。”
时欢莞尔:“是。”
有荣妈和月嫂跟着咬咬去一号楼,加上江夫人真心喜欢咬咬,时欢没什么不放心。她换了西装裙,画了一个得体的淡妆,怕自己哺乳期身上有奶香味,她找出一个香味清淡的香包挂在包包上,之后便出门。江夫人看着她离开,招来管家,低声吩咐:“派个人,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看她出门干什么?”
时欢来江家一年了,没见她跟谁有过来往,突然要丢下孩子出门,她很难不怀疑。江夫人可没有忘记,时欢的来历,还不清不楚。管家表示明白。……只不过,派去跟踪的人极其不专业,很快被时欢发现,时欢带着对方到商场,七绕八绕就将人甩开了。时欢现在还不想让江家人知道自己做什么。甩开跟着的人后,时欢便去跟郑经理见面。郑经理一看到她,顿时就理解了她之前为什么说“不想抛头露面”了,就这长相,换成谁,都要担心陪同翻译会不会有危险。她们在咖啡馆签完合同,郑经理就对她说:“恒安那位客户快下飞机了,我们去机场接他,路上您可以看看他的资料介绍。”
时欢颔首:“好。”
机场一般设在远离市区的位置,开车过去需要40分钟,时欢便趁这段时间打开了史密斯的资料。欧洲和国内不一样,欧洲的机场是可以私有化的,史密斯就是几座小型私人机场的主人,恒安开发新航线,需要降落在他的机场。这样的合作,是恒安给史密斯“送钱”,但因为是小型机场,每天起降航班的次数有硬性限制,其他航空公司也想争取这条航线,可以说,签了这家,另一家就彻底无缘这条航线,所以恒安虽然是甲方,但主动权却在史密斯手里——就看史密斯选谁合作。这条航线对恒安很重要,恒安也尽全力满足史密斯的要求,连他鸡蛋里挑骨头对翻译提意见,恒安也是纵容。时欢又翻了一页,看到史密斯的简历,注意到他年轻的时候曾在Z国留学,大概有些明白他为什么对翻译吹毛求疵。因为他也略懂中文,翻译不准自然无法容忍,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大概就是,外地人说自己的家乡话却说错了,那种浑身别扭的感觉。到了机场,郑经理先带时欢去见恒安的商务经理。远远的,时欢看到那个穿着黑色西装,大概五十岁上下的男人,脚步不由得慢下来。“……”这个人,她认识。他叫宋寅,恒安的老人。当年她和江知祈逛街的时候,偶遇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