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这种评价。”
这话说得自傲,但她就是有这个资本。时欢从小就很有语言天赋,所有见识过她能力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包括她的大学教授。“我没记错的话,在知道Aurora是我之前,江总亲口对我说过,你很欣赏‘她’,我任职恒安的时间虽然短,但安排给我的每一项工作我都尽善尽美地完成了,商务部、翻译部、上司、客户都对我的能力非常满意,所以我想知道二少爷的‘不合适’,是从哪方面得出的结论?”
她条理清晰,句句质问。最后深吸了口气,咬唇,“还是因为你是恒安的总裁,就可以想解雇谁就解雇谁,所谓‘不合适’,只是你的借口?”
时欢其实没有很意外他会这样做,这也是她之前想隐瞒身份的原因。与其说她不合适翻译,不如说,是他不想让她当翻译。江何深听她把话说完,才慢声反问:“因为咬咬胀气,着急得掉眼泪的人是谁?因为妈要带走咬咬,不惜放狠话要鱼死网破的人是谁?她才三个月,你不在乎你女儿了?”
时欢抿唇:“我可以兼顾好孩子和工作。”
江何深一语定夺:“你不能。”
时欢的声音盖过他:“我能。”
时欢看着他宛如被冰水洗过的眼睛,一字一字着重重复:“我能。”
江何深对上她眸底隐隐约约的锋利,喉结滚动,却是想起昨晚看到的那张药方,松了松领带,冷声道:“你现在能,是因为恒安开给你优越的条件,让你能在家线上工作。”
时欢毫不犹豫:“对,因为我优秀。是恒安邀请我入职,是恒安主动向我开出优越的条件邀请我入职,这些都是我应得的,并不是我走后门得到的。”
“我是凭我自己的本事进恒安,我不接受无理取闹的解雇。江总,二少爷,你不能无理取闹。”
敢用“无理取闹”四个字形容江何深的,时欢是唯一一个。江何深看她不服输地抿直了嘴角,像一片柳叶,锋利又顽强。她一直装得很软弱,只有在触犯到她的底线的时候,她才会撕开伪装,露出锋利的爪子。“给我一个你要留在恒安的理由。”
江何深说。“我昨晚说了,我想离你近一点。”
江何深无动于衷。时欢抿唇,低声道:“你不相信我喜欢你吗?”
江何深目光微动,转瞬又冷却,起身,他比穿高跟鞋的她还要高一个头,低眸瞧她,有种高高在上的睥睨。“一个月,证明给我看。”
时欢一愣,证明?证明她可以兼顾工作和孩子?他松口了?时欢生怕他反悔,立刻答应:“可以!”
江何深没再看她,扣上西装纽扣,转身就走,看样子是要去公司了。走到门口,他停了一下说:“好好想想,编什么谎让我接受你自称大学没毕业,实际是北外高材生这件事,今晚我回来要听。”
时欢:“……”门打开又关上,江何深已经离开。时欢捏捏眉骨,没关系,没关系。现在的情况已经比她想的好多了。吃完东西,时欢打开房间门,才发现江何深留了司机等她,问她要回江公馆吗?时欢眸子一转:“你回吧,我想逛逛,逛完自己打车回去。”
司机没有收到强制要求送她回去的命令,所以遵命,时欢在他走后,打电话约了南颂见面。……这边,江何深到了公司,几个部门高层照例来他的办公室汇报工作。江何深坐在办公椅上,脚下一转,连人带椅背对着他们,他们说他们的,他一句话都没有,看不到表情,也不知道他满不满意?本来向总裁汇报工作就很让人忐忑,现在忐忑的指数直接翻了十倍。有人说错了一个数据,连忙纠正,换做平时,江何深早就抬起眼睛,无声胜有声地看着他,今天却还没有反应,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江何深靠在椅背上的脑袋。……要不是知道总裁不是那样的人,他们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直到汇报完,江何深都没说一句话,高层们出了办公室,面面相觑,一致认为,今天的总裁很反常。夏特助也是这么认为的,迟疑地说:“江总,我将周会报告整理成文字,您有空看看?”
江何深终于转过来,抬起眼皮:“你以为我没听?”
“……”难道不是?夏特助翻开备忘录,开始汇报接下来的日程安排:“查理先生和查理夫人想请您和二少夫人吃饭,还说如果您没空,查理夫人就单独请二少夫人,总之不是公事。”
江何深眉心掠过一抹烦躁:“没有公事就是私事,在公司谈私事,你这个特助是不想干了吗?”
夏特助马上汇报下一项工作:“原定您下周要去D国出差,德语翻译就安排Aurora,可以吗?”
江何深:“……”江何深:“有和时欢不相关的工作吗?”
这女人有完没完,现在公事私事都绕不开她了么?“……”夏特助冷静翻页,“有的,江董事约您打高尔夫。”
哦。原来二少爷今天这么反常,是因为二少夫人啊。林副总说得对,只要是和二少夫人相关的事情,二少爷都很不对劲。“一把老骨头,打什么高尔夫,回头伤到哪儿,想讹我?”
江何深翻开文件签字,想到什么,眸底闪过一抹暗光,“想见我,就约在马场。”
夏特助心忖,那不是更为难老骨头吗?但他不敢说,回了“好的”,舔了一下嘴唇,再确认一遍:“D国出差,翻译带Aurora,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