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轻轻推着摇篮:“咬咬要午睡,我哄她午睡。”
“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这里向阳啊,咬咬平时都是在书房午睡的,二少爷以前没有关注,不知道。”
江何深就随便她了。时欢在茶几下摸了摸,找到自己上次没看完的书,《阴谋与爱情》,这是德语原版,她边看故事边锻炼语言。一时间,书房内只有咬咬睡熟了,偶尔发出的“呜”声,以及时欢翻页的纸张声。窗帘被风吹得微微浮动,不知不觉间,也平复了江何深微蹙的眉心。江何深正在评估一项合作是否有利,面前忽然放下来一杯红茶,他原以为是佣人,随意地抬头,却看到是时欢。时欢:“茶我是从柜子里拿的,我上网搜了,不是收藏品级别的,应该可以喝吧?”
江何深看着她:“就算是收藏品级别,区区茶叶,想喝就喝,江家还不缺这一口,但你的腿是不打算要了么?想喝茶不会喊人?那么想再摔一次?”
时欢从善如流:“这不是看二少爷好像又在生气,先跟您示好,免得又是冷战大半个月,您受得了,公馆伺候的佣人受不了。”
“阴阳怪气,我看不出你是不想吵架的样子。”
江何深握住时欢的手,直接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时欢猝不及防,江何深已经摸上她的脖子,“声音哑哑的,说话会疼么?”
他的手指是热的,指腹在伤痕上蹭了蹭,有点儿痒痒,时欢抿了下唇,收敛了尖锐:“有一点。”
“想要勒死你,用绳子就行,为什么要用袋子?”
江何深看着伤痕,那天他就有这个疑惑,“能加速窒息?”
“也可能是个人习惯。”
时欢也想过这个问题,“变态杀手不是都要鲜明的个人特征吗?有的杀手喜欢用手术刀,有的杀手喜欢用绳子,这个可能就是喜欢窒息吧?”
江何深抬起眼:“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时欢一顿:“他是来杀我的,能说什么?”
江何深:“一句都没有?”
时欢对上他审度的目光,道:“好像有说一句,‘等我死后,会到我的坟前,一五一十告诉我’之类的话,我当时听不清。”
江何深挑眉:“告诉什么?为什么杀你?这个杀手还挺‘善良’,不让你做个糊涂鬼。”
“二少爷是不是又怀疑我隐瞒了什么?”
时欢道,“我没有,我也很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也很希望二少爷能找到那个人,帮我解答出所有真相。”
看了她一阵,江何深起身的同时,将她横抱了起来:“你当我整天没事做很有空跟你吵架么?”
迈步走向沙发,“你安分点,我才懒得理你。”
时欢便问:“那二少爷觉得我怎样才是安分?”
“既然知道有人想要你的命,以后出门,就发信息跟我说,免得出了事,我都不知道该去哪儿帮你收拾麻烦。”
江何深想到之前两次盛历帆都那么及时出现在她面前,就呵了一声。“还是说你指望你的盛学长,每次都能及时出现英雄救美?那你恐怕是要失望了,他已经去D国继续做实验。”
说着又记起盛历帆给她发的那些充满日常的信息,不禁哂笑,“哪儿用得着我跟你说他去D国了,你们这么无话不说,应该比我这个总裁还早知道吧,但时欢,应该不用我再提醒你一遍,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吧?”
时欢:“……”她似乎,好像,也许,只问了一句话吧?时欢好气又好笑,一字评价:“酸。”
江何深明显要反驳什么,不过这时,原本睡得好好的小家伙突然哭起来,江何深皱眉,时欢已经熟练地走过去,一边摇着摇篮,一边轻轻拍拍咬咬:“睡吧睡吧,妈妈在这儿。”
没哄几下,小家伙就安分下来,继续在摇篮里呼呼大睡,江何深问:“她怎么了?做噩梦了?”
时欢:“不是,她是被自己的手打到了。”
被自己打醒了?江何深嫌弃:“她怎么这么笨?”
时欢看了他一眼:“婴儿本来就不怎么会熟练地控制自己的四肢,他们可能都不知道那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二少爷小时候也是这样。”
江何深:“……”他才不会。面无表情地起身,回到办公桌后,继续处理工作。不过就这样,一家三口,一办公,一看书,一睡觉,一起在书房度过一个春末的午后,倒也很惬意。后来时欢看累了书,随手拿起手机,浏览新闻,刚巧刷到什么,转身趴在沙发背,喊那边的江何深:“二少爷,你看新闻了吗?”
江何深不知道:“什么?”
时欢将手机里的内容念出来:“‘江夫人回应热搜风波——已订婚,已领证,下个月将举行婚礼’。”
江何深转着钢笔。虽然没有关注,但都在意料之中。“这是标题,还有内容,江夫人的原话是——”时欢喜欢看宋薇的笑话,揉揉嗓子,模仿赵叶眉的语气。“‘两个孩子早就订婚啦,结婚证都办好喽,亲密一点也没关系,那是在自家别墅,那个沙滩都是他们的,谁知道会有偷拍,我们一定会起诉那个偷拍的无良狗仔,欢迎大家下个月来喝我们的喜酒’。”
江何深只是因为时欢的模仿淡淡勾起唇。时欢只见过赵叶眉一次,就是江何深刚做完手术,还没醒来的时候,她在病房力挺宋薇住进江公馆,和时欢“一妻一妾”。后来时欢揭露宋薇和江一坤的关系,她大发雷霆,还要动手打时欢,没想到兜兜转转,宋薇最后成了她的儿媳妇,也是“缘分”,谁让她当初那么喜欢宋薇呢~不过有了这个回应,宋薇和江一坤的丑闻就变成名正言顺——毕竟人家是夫妻,又是在自己家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再上网搜索关键词,还能看到不少网友帮他们骂狗仔无良,以及恭喜新人。时欢只觉得宋夫人厉害,竟然真让江一坤家答应联姻,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时欢:“不过他们怎么叫江一坤的母亲‘江夫人’,那不是很容易跟母亲弄混?”
江何深道:“她以前自称过‘二夫人’。”
二夫人?时欢眨眼:“那就跟我弄混了。”
江何深挑眉:“计较这个,你想上新闻?”
那当然是没有的。时欢关掉手机,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新闻上,的确没必要计较一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