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也觉得对,本来就是温诗梦先为难人家,也是她自己说的下跪道歉,所谓愿赌服输,输了反悔确实不体面,这还是温家的人呢。外人鄙夷的目光让温诗梦自尊心大为受挫,她完全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你不就是靠花言巧语哄他把卡的名字改成你的吗,有什么好嚣张?该不会以为名字是你的,这张卡就是你应得的吧?就算洗白一千遍一万遍,你也是一只鸡!你有本事就让他娶你,名正言顺地用他的东西,没本事就安分点,省得哪天他睡腻了你把你一脚踢开让你一无所有,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嚣张?!”
时欢没有因为她的话生气,反而抬手鼓掌:“名字不是我的,那我就是被包养的;名字是我的,我还是被包养的。你们温家人的逻辑还真是有趣啊。”
温只颜不满:“你能不能不要每句话都扫视所有温家人?”
温沁拉住温诗梦,挡住温只颜,面对时欢,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确实是温诗梦理亏,她好声好气地道:“阿稚,就到此为止吧,小梦还小,只是有点儿任性,但没有坏心的。这里人多,别让人看笑话,我们出去找个咖啡厅,坐下再聊,我一定让她跟你道歉。”
“她言辞凿凿地发誓,最后却装聋作哑撒泼骂人不履行,才会让人看笑话,温小夫人不要太拎不清了。”
时欢边说边走到温诗梦面前,“下跪道歉对你来说很难是吗?好吧,我也不为难你,这样吧,你用另一种方式向我道歉,我可以大度,不跟你计较。”
温诗梦下意识问:“什么办……”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时欢直接扬手,干脆利落地往她脸上甩去一巴掌!温诗梦一声惊叫:“啊!”
时欢冷冷一笑,从昨晚到现在,她那口气一直堵在胸口怎么都发泄不出来,这位温小姐来得刚刚好。温诗梦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时欢,根本没想到,她竟然敢对她动手!时欢甩了甩手:“嘴那么不干净,那就肿两天,闭嘴两天好了。”
——怎么?真当她是能站着,随便她骂着玩的人啊?温诗梦当场炸了:“你敢打我?!你!”
“够了。”
一句不高不低的男声,直接让温诗梦抬起要打回去的手停在半空中,所有人回过头,江何深一身暗蓝色的西装,冷峻而且不怒自威。温诗梦惊喜:“江总!”
时欢低声喊:“二少爷。”
……对峙的闹剧结束在江何深出现的那一刻。AMS店外的围观群众被驱散,AMS店内的贵宾室迎来了一群脸色都不算好看的客人。店长亲自为他们奉上茶,眼角悄悄觑了他们一眼,情不自禁屏住气,不敢多待,连忙放下茶水点心后就退出去。安静还在持续,温沁想跟时欢说话,但时欢对温家人一直是拒之千里外的冷漠,让她也不知道能怎么开口;温只颜则想要离开,就像时欢不想跟他们温家人多待一样,她现在也不像跟她多接触,尤其是有温沁在场。时欢在看江何深,想知道他从什么时候起就在店外?他看了多久?他知不知道江夫人已经把卡改成她的名字?如果不知道,那他当时有没有打算出来替她解围?还是就那样冷眼旁观?但这些现在好像都成了无法知道的答案。每个人都在各怀心事,江何深不是没有察觉到时欢在看他,却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她——他真的好像,已经把对时欢的感情都收回去。时欢又感觉到昨晚那种痛感,紧抿住唇。终于,这份安静被取了冰袋回来的夏特助打破。他将冰袋送到温诗梦面前:“诗梦小姐,你先用冰袋敷脸,容易消肿。”
温诗梦受宠若惊。她的理解里,夏特助是江何深的人,没有他的吩咐,肯定不会自作主张,所以……她用自认为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江何深,捏着嗓音故作温柔。“江先生,这是你专门为我准备的吗?”
江何深竟然没有否认:“要叫医生帮你看看么?”
他是在关心她!果然!她就说自己长得不比时欢差,江何深肯定也会喜欢她的!温诗梦眼睛发亮,都忘了跟时欢算账,挪动身体接近江何深:“在这里叫医生也太麻烦了……”温沁亲眼看着女儿对男人献殷勤,这个男人还是江何深,跟阿稚不清不楚的江何深!她气得呼吸急促:“小梦!你还要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你跟我回家!”
“我不!妈,你刚才不是一直护着她吗?你去管她,别管我了。”
温诗梦现在就只看得到江何深,一对江何深说话,声音就变得“温柔”:“江先生,你可以送我去医院吗?”
江何深淡淡:“应该的。”
应该送她去医院的——温诗梦顿时就不要什么脸啊妈啊了,直奔江何深而去:“那、那我们快走吧!”
江何深就跟她走了——全程没有对时欢说一句话——仿佛不认识那样。连温只颜都不由得回头看了时欢一眼,奇怪又疑惑,江何深不是她的丈夫吗?时欢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那天被玉扳指豁开的两道口子已经愈合了,只是留下了两道嫩粉色的疤痕,刚好断开了感情线。“江何深这是什么意思啊?他招惹了阿稚还不够,还要招惹小梦?小梦!你回来!”
温诗梦走得太快,温沁拉不住她,又急又气,跺了两下脚,“小只,你快追上他们,把小梦带回来,不要再让她丢人现眼,快去!快去啊!”
温只颜被她催着,没办法,只能跟着出去。时欢也要走,但被温沁拉住:“阿稚你先别走,我今天是来找你的,我想跟你聊聊。”
时欢拂开她的手:“我还以为你是来看你的女儿怎么教训我。请问你们母女究竟有完没完?还要打扰我的生活多久?”
“阿稚,你不要误会,不是我让小梦来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说喜欢江河深,真是岂有此理,我回去一定会好好教训她,江何深这种人,是不能接近的!”
时欢冷清:“江何深是哪种人?”
温沁心寒:“阿稚,你不要总是对我这个态度,我是你的小姨,难道我会害你?我跟别人仔细了解过这个江何深,他连他亲二叔都能对付,这么六亲不认,能是一个好人?你离他远一点,他一定会伤害到你的!”
时欢觉得“会伤害到你”这五个字从温家人口中说出来最可笑。温沁义正词严:“你欠他多少钱?你跟我说,我去想办法,就算是一个亿,我也会帮你还!”
时欢听着:“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