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小夏,这种玩笑可不能开,你要是逗二哥的,我劝你还是马上认错,不然二哥生气了我都帮不了你。”
夏特助神色急切:“不是我开玩笑,这是盯着少夫人的人传回的消息,少夫人现在就在小小姐上次胃胀气住的那家医院准备做手术……”江何深已经越过他们飞快下了台阶!夏特助当即跟上去,被林景舟抓住,他不理解:“不是,这是闹哪出啊……他们还没和好吗?”
夏特助皱眉:“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懂他们到底算和好了没有。”
因为一直就是,时欢坚持离婚,而江何深坚持不离婚,但两人之间又没有什么大冲突,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时欢自始至终都没有透露出不要孩子的念头……她不是还买了叶酸吃吗?叶酸预防胎儿畸形,她这么在意,哪有一点不要孩子的样子?“少夫人怀孕的事,其实她没有亲口告诉少爷,是我们自己发现的,少爷一直在等她主动开口。”
结果等到的,却是这样的消息。“完了。”
林景舟拍了一下夏特助的胸口,追上江何深,“快通知医院,不准给小嫂子做手术!”
这个孩子要是没了,那就真的完了!林景舟跳上自己的敞篷车,开车追上江何深。他哪知道啊,感情什么买婴儿衣服买蛋糕,什么改编号看房子,都是江何深一厢情愿,都是他一个人在规划,时欢甚至没有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林景舟刚开出恒安集团,旁边就冲出一辆自行车,他一个急刹停住!自行车没有逗留,立刻骑走,他骂了一句“草”,再一望,已经看不到江何深了。江何深已经开上马路,车速极快,目标就是医院。他踩着超速的边缘,连续飞过几个路口。直到一个红绿灯路口,车流堵住了,进退不行,他神色冷峻,在此起彼伏的鸣笛声里,双手握紧了方向盘。他知道夏特助会给医院打电话,也会让盯着时欢的人阻拦,所以他按了车载电话打给的是时欢。直到铃声响尽,时欢都没有接。江何深目视前方,前面不远处,有一栋大楼的几个阳台冒出了滚滚黑烟,在夜幕下也分外清晰。他按下车窗,听到其他车主说:“那边起火了,出动了四五辆消防车呢,前面的路都被封锁了,只能从一条车道通过,要不然这边也不会被堵住。”
江何深没有任何犹豫,扯开安全带,推开车门直接下车,边走边打给夏特助:“车在路上,过来开走。”
没有多说一句话,他说完就挂。江何深长腿阔步穿越密集的车流,夜风掠起他的衣摆。——“二少爷,我觉得你那几套婴儿小衣服,要是想送人,就得尽快送。”
周末那天,时欢休息好了,又继续收拾他给咬咬买的那堆东西,他假装路过主卧,看了一下,她坐在衣帽间的地毯上,抬起头对他说。他随手将沙发上的抱枕扔到她身边,让她坐在抱枕上,地毯薄,坐久了还是会凉。“怎么了?”
“我刚才又看了一下,上面的图标,原来绣的是今年的生肖,现在都九月份了,你再不送,今年都要过去了,放明年就是‘过期’衣服,堂堂江总,送人家孩子‘过期’衣服,不合适吧?”
而他听完,在意的点却是:“你为什么又去看那些衣服?”
时欢眼睛眨了一下:“我,我不是在收拾嘛,就看到了。”
他没信这个解释:“那几件衣服不是被你放在衣柜的最下层么?不是特意去翻,不容易看到吧。”
“我……我就是……”时欢“我”了两次,都没找到合适说辞,手忙脚乱地将已经叠好的衣服又拎起来重新叠,“反正就是看到了。”
他闲闲地勾唇。明明就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情不自禁的,又去看那些婴儿衣服。他手里端着咖啡,喝了一口:“送不出去,就自己穿。”
时欢讶然,自下往上看他:“咬咬都长大了穿不下了,还怎么‘自己穿’啊?”
而他自上向下看着她,这样的对视,他能看到她眼睛里自己的倒影,她也能看到他眼睛里的她。“你没想过,生第二个?”
这几乎是明牌了。他都觉得,时欢会坦白了。然而时欢愣怔一下后,就匆匆低下头。——“没有。”
夏特助上了江何深遗弃在路边的那辆车,同时给他安排盯着时欢的手下打电话,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打不通,一直提示对方暂无接听。他又给医院的院长打电话,也是这个状态,就是打不通。怎么会这样?是他的手机有问题,还是医院那边有问题?夏特助屏住呼吸,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没有犹豫,争分夺秒,换了一个手机,依次按出号码拨出去,却也不行,都是无法接通。他愣在车上,想不出怎么回事?医院这边,温律从墙角走出来。他随手点了一根香烟,吸了一口吐出烟圈,瞥了一眼地上——那是信号干扰仪,正闪着“工作中”的红灯。他抬起头,目光从鸭舌帽看出去。江何深徒步走到医院。私立医院原本应该是干净而整洁,而现在,一楼大厅却是一片混乱。医生护士个个行色匆匆,门口的救护车响着刺耳的鸣笛声,护工抬着担架匆匆到门口接人。那栋起火的大楼伤者很多,加上高速路上出了连环车祸,几家公立医院都已经接收不过来,只能往私立医院转。江何深环视一圈大厅,没有看到任何熟悉的身影,他只身上了三楼。这一层是妇幼科住院部,相对安静、静谧,脚步声走在瓷砖地面上都能听得到回声。他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地找。一整排的单人病房都没有时欢,江何深找到最后一间,最大的那间病房,这间原本应该只有三个床位,临时增加到了五个。时欢躺在中间的那张床上。她穿着宽松的病号服,盖着被子,医院纯白的枕头和被套衬得她的脸色愈发苍白。增加了两张床,显得房间很拥挤,床与床之间的距离不到一米,两个护士背对背,各自帮自己的病人扎针输液,帮时欢扎针的那个护士,边扎边说。“刚做完手术,会有少量的出血,上厕所看到不用紧张,只要不是大量的鲜红的出血就不会有问题,要是出现这种,就要马上跟我们说,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