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织毛衣，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做好一只袖子。荣妈泡了一杯胎菊枸杞茶给她：“少夫人，明天再做吧，您从下午到现在，一直没休息，太辛苦了，眼睛要受不了了。”

“嗯，好，我就做到十一点。”

时欢是有些着急的，毕竟就这几天时间，还要帮江夫人准备周岁礼，她怕做不完。织着织着，时欢突然想到什么，停下动作：“咬咬现在一天天长大，等到冬天她穿毛衣的时候，是不是又长大了一些？那我用她现在的尺寸做衣服，等她穿的时候，就小了吧？”

荣妈想了想点头，是这个理儿呀。时欢懊恼地捶捶额头，怎么忘了这一点呢，“我重新做吧。”

这要做到什么时候，荣妈忙说：“要不您现在计算好尺寸，然后明天再开始做？休息好了，眼明心亮，做出来的衣服才漂亮呢。”

说得也是。时欢采纳了意见，揉揉干涩的眼睛，喝了水，开始修改尺寸。“之前住在阁楼的时候，我织了很多围巾，可惜都在那场大火里烧光了。”

荣妈问起：“您当时为什么要织那么多围巾？”

时欢莞尔：“就是无聊啊，总要做点什么打发时间吧……我也给二少爷织条围巾吧，当初在柏林说要给他做，却一直没做。”

他说她欠他，那她能还一点，就还一点吧。就是任务更重，时间更紧了。第二天上午，时欢坐在客厅沙发，对着图纸织毛衣。咬咬先是坐在地毯上玩积木，然后又爬到时欢脚边，时欢翘着脚，她趴在她小腿上，时欢勾着她的小身体晃了晃，咬咬觉得好玩，咯咯地笑了起来。时欢也笑，正陪她玩呢，一个穿着姜黄色职业套装的年轻女人，被佣人带进来。女人礼貌问候：“时小姐。”

时欢笑意收了一些：“你是……二少爷的秘书吧？”

她从鹿城回来的时候，就是她跟江何深去机场接她，时欢还记得她。秘书颔首：“是的，我姓唐。时小姐，这份文件，是江总让我交给您的。”

她双手将一份文件递给时欢。时欢目光垂落。几张A4纸，被透明拉杆文件夹夹着，首页是白纸，没有封面，但透过白纸，依稀能看到标题写着什么。唐秘书看她久久不接，又道：“您看一下，若是有意见，可以告诉我，我转达给江总。”

时欢放下钩针，接过去，翻开看，“离婚协议书”五个字，就进了她的眼。她就说，江何深这次不会再出尔反尔了，这么快就把离婚协议送来，看来，他也很急呢。时欢草草翻阅了一下，江何深竟然还给了她一笔钱，对她还真是仁至义尽。她抿了下唇：“我没意见，就这样吧。”

她抬头看着唐秘书，“有笔吗？”

唐秘书从包里拿出一支钢笔递给她。时欢打开笔盖，笔尖在纸上停顿一秒，然后就行云流水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本来以为，会有什么感触，可当收笔的时候，她反而觉得轻松。“签了离婚协议还不算离婚吧？应该还要办离婚证吧？他什么时候有空呢？”

唐秘书说：“江总会办。”

这个意思是，不用他们亲自去民政局，江何深会把离婚证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