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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分道扬镳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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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调的天空背景下,江何深的眸色很黑,像一面镜子。时欢换了周自珩给她带来的衣服,低饱和度的灰粉色双面呢外套,类似斗篷的样式,有宽大的帽子,让她看起来比平时还要柔软乖顺。她在对他笑,这份笑,却细微的跟以前不太一样。“谢我什么?”

江何深嗓音清冷。时欢脑袋微侧,笑着说:“谢二少爷打点看守所,给我安排了‘VIP单人间’,和一日三餐的私厨料理。加音说我瘦了,我还觉得自己长肉了。”

林景舟给南颂看的照片不就拍到了?她光是早餐就有虾饺、烧麦、肠粉和一种蘑菇做的汤,没有他吩咐,看守所哪有这么好的伙食?而且除了他,谁知道她喜欢这些小点心?甚至还有鹿城的萝卜糕。“我后来才知道,那种蘑菇很贵,一般只在拍卖场卖,价高者得,上次你骗我说是客户送的,而且那包早就吃完了,所以二少爷是又拍了一包?居然又让二少爷破费了。”

江何深抿直了唇角,什么话都不想回她,直接跳过这个话题:“所以试出来了么?”

那天她在电话里对他说,她想要钓鱼,钓那个幕后主使,现在,她做了局也出了局,结论在哪里?时欢渐渐收起表情:“是你父亲。”

江何深嗤笑一声:“荒唐。”

时欢猜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吁了口气,道:“是真的,他那天去警局见了我,跟我说三天后开庭,然后我就真的在三天后被开庭,是他跟公、检打了招呼,要置我于死地。”

江何深双眉凛了起来,时欢望着他道,“二少爷,我没有必要编造这种谎言。”

“他承认了?”

江何深沉声,“亲口对你承认了?”

时欢微微一顿,回想那天她和江父的对话,全程都是她在宣泄情绪,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江父自始至终都没有接她的话。“他没有直接承认,但他的出现,他去见了我,就说明他有问题。”

江何深分明是还不信他的话。时欢抿了下唇,也点点头,“二少爷不相信我很正常,我理解,换做是我,我也很难相信,什么人会杀自己的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但我还是要提醒二少爷,小心他,保护好自己,也要保护好咬咬。”

江何深后牙轻微地合紧:“你在交代遗言?”

时欢没有笑意地笑了笑,终究还是做好了决定:“二少爷,我要跟周自珩走。”

江何深绷着表情:“我说过,你走了就不用回来了。”

嗯,时欢记得的,他们早就是,离婚的,前夫前妻了。时欢仰起头,看着乌云密布的禹城天空,伸出手,洁白的掌心向上,刚好接住落下的雨滴。“这确实会是一场大雨,但哪怕这场雨大到要将整个世界倾覆,我要会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游到陆地,我会等来雨停的时候。”

她能等到雨停。她也能等到真相。她还是这样的执念。时欢对江何深微微一笑,江何深终于知道她的笑比起以前哪里不一样了——她疏离了很多,笑得并不真心。“虽然我还不起二少爷的蘑菇,不过还是要象征性补偿一下——咬咬的婴儿房里,有一个盒子,我留了礼物给二少爷,希望你不会嫌弃。”

……江何深回到江公馆。他刚走进2号楼,就听到咬咬“哇哇”的哭声。江夫人抱着咬咬,着急地在客厅来回踱步,荣妈先看到江何深,大喜道:“夫人,少爷回来了!”

“何深,你们可算回来了,皎皎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哭个不停,怎么哄都哄不住……”江夫人往他身后一看,“诶?时欢呢?她没有回来吗?”

江何深擦着手,语气没有波澜:“时欢已经走了。”

江夫人不理解:“‘走了’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已经无罪释放了吗?她不快点回家看孩子,又去哪里了?”

江何深嘴角轻微一扯,法院前时欢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走了”。他喉结滚动,放下毛巾,伸手从江夫人手里抱过咬咬。“我们已经离婚了。”

江夫人睁大了眼睛,什么?!她今天在庭审现场听到那段视频,时欢对宋薇说她和江何深已经离婚了,马上要离开禹城了,她还以为那只是时欢为了安抚宋薇的情绪,不是真的,毕竟她都完全不知道这回事。怎么?竟然是真的?“你们……你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婚?啊?吵架了?又不是没有吵过,以前吵架不都是吵几天就和好吗?这次发生了什么,怎么闹到离婚的地步?”

随便江夫人怎么问,江何深都没解释,咬咬哄着哄着就不哭了,他就抱着她,越过江夫人,直接上了楼。江夫人急得跺脚:“何深!”

江何深没有回头。“……”江夫人又急又气,回头看到荣妈也是一脸愁容,马上就把人喊住了。“你一直照顾时欢,也住在2号楼,肯定知道他们怎么了,对不对?还不快告诉我!”

荣妈也没想到时欢就这么走了,连回来看一下咬咬都没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时欢意外怀孕、江何深叫她回来照顾时欢、结果时欢私自把孩子打掉的事情,告诉了江夫人。江夫人听完如遭雷击,好半晌都说不出话:“难怪……难怪那几天,我看她的脸色那么差,原来是……”原来是这样。他们这段本就岌岌可危的婚姻,在时欢打掉孩子的那一刻,就彻底没了破镜重圆的可能。所以哪怕他们一起经历了这次风波,也还是没能改变,分道扬镳的结局。……江何深抱着咬咬回到婴儿房,咬咬已经不哭了,就是对着他呜呜地喊“要妈妈”。江何深抽了一张湿纸巾,帮她擦干净小花脸,对她喊着“要妈妈”的话视若无睹。咬咬嘴巴一瘪,又要哭了。江何深声线偏冷,警告:“不准哭。”

咬咬两只小手,像小猫的肉垫,抱住江何深的手指,江何深手指用了点儿力顺势一推,咬咬就倒在床上,江何深是看着她,没有将手指抽回来,咬咬抱着他的手呜呜了好一会儿。江何深不用怎么找,目光一转就看到了桌上的盒子,盒子上还绑着一条绿丝带——不是他送她的那条,只是很相似。他只看了一眼,就漠然地转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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