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菱一颤,但依旧抬头挺胸道。“你太任性了,事情都不搞清楚就耍小孩子脾气。你知道这么长的时间发生什么了?容晴都快被人弄死了。”
“谁要杀她?”
辛迪当即蹲下,前一秒的愤怒早已消失不见。“你就那么担心她?”
看到凶神恶煞的男人一下变得担忧,心中莫名酸楚,恨恨别开脸。“不说就算了。”
刚想走,发现脚步迈不开,用力一甩将炎菱踹开。才刚走没两步,两条腿被人死死抱住。“喂,你别走,我现在自己走不动了。我好歹是个女人,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炎菱可怜兮兮地抱着他两条腿,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浸透。重吐一口气,蹲下身,将炎菱整个人直接甩到自己肩上。望着辛迪近在咫尺的脸突然间发现这个男人从未有过的帅,越想脸不知不觉红了起来。但一想到容晴,又忍不住看着辛迪,试探性地问。“你喜欢容晴哪儿啊?”
听到容晴的名字,斜瞥着炎菱的眼神霎间锐利。“最好闭上你的嘴,到时候别怪我把你扔在这。”
“如果是容晴你就舍不得了是不是?”
炎菱话音刚落,整个人突然掉在地上,狠狠摔下去,屁股疼得她倒吸几口凉气。“我说到做到!”
“辛迪,你这个男人素质怎么这么差,容晴怎么会喜欢你!”
看着辛迪的背影,炎菱指着抱怨。揉着发疼的屁股才注意到现在的处境,黑漆漆的四周旁若无人,阴森森的雨下着,怎么都有点鬼要出现的节奏。没时间耍千金小姐脾气,忙不迭追上去,完全看不出受伤的样子。“辛迪,你等等我,等等我!喂!”
大雨打在窗户上霹雳啪啦,没有要停的意思。容晴换好衣服坐在床上,独自揉捏着自己受伤的脚。蹭地一声门被人推开,炎烈拿着药箱走进来。“伤得怎么样?”
“没事,就是扭了一下。”
握着右脚,本能地缩回,却被他一只大手蛮横地拉了回去。“别在我面前逞能。”
坐在床头,握着她的脚用冰袋敷上,弄到差不多的时候才小心轻轻摇晃。看炎烈这动作瞬间联想到电视里,经常放的那一幕,揉脚揉的好好的忽然来那么一下。想到这,她情不自禁将头埋在他背后,秀眉紧拧。“你轻点。”
“刚才不是说不疼?还好没肿,要不然大晚上的医院都关门。”
炎烈熟练地在掌中打上药,重复着扭动她的脚。“把衣服脱下来。”
“什么?”
容晴一时没反应过来。收好药回浴室洗了手出来之后才站在她面前,唇角轻勾。“把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你伤口。”
“没事!”
抓过被子抬手盖在自己身上,一秒钟的时间全身进入警惕。“不用你看,我自己来就行。”
“你是怕我看还是怕我做别的?”
炎烈忽然好笑地坐下,拿过药箱刚伸向她伤口便被容晴一只手狠狠打开。“我警告你,你别动!”
“我不乱动,再不换药伤口到时候肉都腐烂了。”
“你……”被他说的心一阵阵发麻,下意识用被子挡住,掀开伤口一看。借着灯光,隐约看到刀伤的地方有的肉真的发白。突然被子被人掀掉,灯光暴露在身上,容晴本能要去找被子,手腕却被一只大手握住。“别闹了。”
“放手!”
用力抽回,在炎烈的帮助下把浴袍褪下,香肩暴露在灯光下的同时。肩臂上的红色伤口也映入在视线当中,血肉有些模糊。虽然早看到了容晴的伤口,但再次看到心还是一阵阵抽痛。握着镊子的手竟然有些颤抖,原本很轻松的事情他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弄好。“还疼吗?”
“管那么多干什么,我要睡了,你别呆在这。”
说话间,容晴已经自顾自躺在床上。要不是怕吵醒付雅琪,她才不会跟着炎烈回庄园。“我在你旁边守着就行。”
收好药箱,他坐在床边为她盖上被子,说不定很快就见不到了。能看的机会已经不多,现在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宝贵。她气恼地坐在床榻上,双手抱胸。“你守着我怎么睡?”
两人对视许久,容晴才妥协地躺下,直接用被子蒙住脑袋,来个眼不见为净。时间一分分转动,天已经大亮,她一脚踢开被子,揉着朦胧的眼却发现床边一张俊魅的脸。吓得后退几步,倒吸一口凉气才反应过来,手举在半空正犹豫着该不该将他推醒的时候,却见炎烈已经睁开了眼。立马抽回手,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转开脸。“你怎么真在这睡一夜。”
抬腕看了看表,站起身锊了锊压褶的衬衫。“醒了就洗漱下去吃饭吧。”
“知道了。”
心情烦躁地看着硕长的背影走出卧室,轻轻靠在床榻上,许久过去才换好衣服下楼。自己耽搁了这么久,意外地发现炎烈竟然还坐在餐桌前。“少夫人,少爷说你昨晚上扭到脚,一早炖了排骨汤。”
张管家细心地帮她盛好放在面前。“谢谢!”
舀了两口汤喝了几下便推到一边,动手吃着早餐。炎烈早就下来却还坐在这,原来是炖了这个。握着刀叉的手停顿了一会儿,犹豫许久还是放下。“辛迪找到没有?”
“找到了,现在已经回了辛家。”
埋头吃着早餐,连头都没有抬起。“辛媛怎么样?”
“辛媛逃出了国,警方已经在全力追捕。逃不了几天,很快就会抓回来。我妈咪应该就是她弄出来的,只是用什么办法把我妈咪带出来这就只有辛媛自己知道。”
两人一问一答,相敬如宾此时用来形容这种场面再合适不过。重新拿起刀叉,声音不大,像是对炎烈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我待会就去辛家。”
“要不要我送?”
“不用,我和你不顺路。”
沉默,四周寂静地没有一点声音,只有刀叉碰在碗碟中时不时传出的声响。容晴率先放下刀叉,拿上外套径自走出去。鹰眸紧盯着她背影,久久无法收回视线,张管家静静望着这一切心中不由地轻叹。这段感情,他看得比谁都明白,就是个孽缘吶!容晴开车停在了辛宅门口,直到下人通报出来她才走进去。走进大厅,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辛进。不过没多长时间没见,依稀看到辛进头顶上已经多了几缕白发,礼貌地上前鞠躬。“伯父。”
“你这一声伯父叫得我是心神不宁啊。”
辛进抬起头,脸上写满疲惫。容晴心里暗暗一惊,都说一夜白头,现在看来也并非全是夸张。“伯父,此话怎讲?”
“我生了一对儿女,最后却没有一个好结果,造孽啊造孽。”
能出这种话实在不像辛进的性格,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人,容晴随即露出微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是因果循环的事。伯父,我方不方便去看看辛迪?”
“去吧,现在也只有你能劝他了。小迪要是再这样弄下去,心理肯定就要出毛病了。”
辛进几乎叹气不断,难怪头发白的这么快。跟着下人来到辛迪的房门口,下人退下,容晴端早餐的手紧了紧。紧咬着唇,想好怎么说之后才推门进去。“我说过别来烦我!”
一只脚刚踏进去,一个不明物体迎面砸来,好在没有打在她身上。看到现在的辛迪,心中的愧疚越发浓烈,径自走进去,唇瓣微张。“辛迪,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辛迪果然没砸,整个人却钻进被子里不再说话。“辛迪,你别这样,你爹地很担心你。你姐姐也出事了,你不问问吗?”
将早餐放在餐桌边,轻轻坐下。被子毫无预兆地被掀开,辛迪英俊的脸上没有半点起伏。“她是咎由自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说辛媛都是你的姐姐。”
“她是我姐姐没错,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能为所欲为,你找我什么事?”
重新躺下,背对着容晴,声音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你知道我找你是为什么。”
凝视着辛迪的背影,沉默许久才道。“辛迪,你受伤躺了很久,很多事情或许你不知道。我跟炎烈确实是登记结婚了,但是我跟他只是契约关系,事情一旦完成我会跟他离婚,真的。”
身体一僵,藏在被子的手紧紧攥紧。“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答应过跟你结婚,只是眼前形势逼人。我外公已经中风,于家已经没有我跟外公的容身之地。我可以不要于家的财产,但是我必须把外公抢回来。对不起,我知道我有些自私,但我只能说对不起。”
轻轻伸手搭在他肩上,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听到轻微的抽泣声,心开始忍不住的抽痛,自己对她始终狠不下心。撑起身体缓缓坐起来,手指怜惜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自私的不是你,而是我,我没有帮上你,你有权利选择谁,炎烈他可以帮上你。”
“对不起,我答应过你的。”
容晴眼泪一发不可收拾,扑在辛迪怀里,这些时间委屈的泪水瞬间一涌而发。“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去英国等我,别再自暴自弃。我处理好这里的事,马上就会赶回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