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天恒如梦初醒。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当初开出那么丰厚的条件,对方既不愿意出售自己的秘方,也不愿意来百宴楼当厨师。他单纯把人家当成了厨子。人家却将他当成了羔羊。“这个姓魏的野心太大了,他要的是整个青山镇,甚至是整个河间府!”
“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怕把自己给撑死。”
“别在这里置气了,如果任由他这么发展下去,我们都会被他活活整死,咱们必须抱团,一致对外。”
简天恒提议道。“抱团?”
齐东鑫神色一动,开口问道:“难道你有什么好的对策不成。”
——简秀竹每天都往魏三那儿跑,已经不顾女儿家的礼仪了,这个男人简直是个宝藏,越是了解,便越是惊奇。关键,她学到了很多东西,而且是以前从未接触过的!“老爷,小姐回来了。”
简天恒坐在大厅里,等着简秀竹。“爹,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简秀竹望了一眼,轻声问道。简天恒道:“丫头,你跟那个姓魏的到底是什么关系?风言风语都已经传到我耳朵里来了。”
听到这话,简秀竹脸蛋不自觉的红了一下。“男女授受不亲,你跟他走动这么频繁,名声臭了,以后,还想不想找个好婆家了?”
“爹,我这不是听你的话,在拉拢他嘛……”“还拉拢个屁,咱们简家都要被他踩在脚下了。”
简天恒气不打一处来。简秀竹面露惊恐,忙问怎么回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女儿确实不知。”
“你看一看咱们家最近的账本。”
简天恒将账簿丢到了简秀竹的脚下。简秀竹捡起查阅,脸色骤变:“怎会如此?!”
“还不是那个姓魏的,他搞了个什么加盟,疯狂兼并那些中型小型的店铺,现在形成的规模,即使是我们简家价与齐家加在一起都比不过了。”
“啊!”
简秀竹知道这件事情,只是没想到动静居然这么大。“我已经跟齐家达成了共识,一起对付姓魏的,必须把他赶出青山镇。”
简天恒愤愤不平的说道。听到此话,简秀竹赶忙道:“爹,切莫如此。”
“你怎么还帮外人说话?我劝你以后也不要跟他往来了。”
“爹!”
简秀竹急了,苦口婆心的说道:“经过几天相处,我已经很了解魏三了,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而且,他跟我说要合作共赢,你如果与他宣战,后果会极其严重。”
“哼,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也不怕与他拼一拼。”
“爹,生意场上盈亏是常态,不要计一时之长短,咱们必须将眼界放开点,展望未来,展望青山镇以外的地方。”
“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简秀竹抿了一下唇,自然是耳闻目染学来的。“爹,要不我专门邀请魏三来我们府上做客?你与他专门聊一聊,化敌为友,方是生财之道。”
简天恒气归气,但是脑子还是很清醒的。魏三这个人,路子实在是太野了,完全不知根底。随便搞一搞,他们这些地主豪绅就已经受不了了,万一还憋着什么杀招,鬼知道有多致命。“行吧,你安排一下,不过,尽量不要来这里,另外选择一个地方。”
“画舫如何?正好可以沿河赏月。”
简秀竹问道。——彼时。魏三正在捣鼓自己的水力发电机,大的搞不起,专门搞了个小的,所产生的电力,只供点燃几个灯泡,不过,这足够了。“师傅,这铁疙瘩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是好东西。”
魏三直起身:“那边的建设搞得怎么样了?”
“地基已经打好了。”
魏三摇了摇头,对于这个速度,实在是感动得落泪。太慢了。不过也没办法,在古代全靠人力,速度也只能这个样子。要想推进工业化的浪潮,绝非一日之功。就说这个发电机。别看结构简单,可是要在古代弄出来,基本上不可能。就说一个外壳。铁的。需要开发铁矿。达到强度,还需要一定的提炼技术。这就需要一个钢铁厂。造一个熔炉,又需要技术。退一万步。有了铁。加工塑形步骤,又需要机床。每一个步骤都需要技术积累,这些东西,是无数人花费了无数时间,积累而成。仅凭魏三,目前还没有能力,掌握并且传播这些知识。所以,任何计划以及建造,都只能建立在简单有效的基础上。至少是目前的生产能力可以达到的水准。如果实在需要而且又造不出,就只能从系统兑换了。“映梦,魏厨那边需要进行产业升级了,单靠一个料理包支撑不了多久。”
“产业升级?”
“晚上再跟你细致解释。”
魏三轻声道。其实现在升不升级也没什么关系,毕竟,他的战略目光不是一个青山镇,而是整个沧州以及整个河间府!乃至于全国。要想达到这一战略,扩张方式必须简单粗暴,容易复制。商业模式这一套,倒是不需要花费什么心思,拿来用就行了。但是关于实业制造,一方面需要大张旗鼓,另一方面也需要真金白银的投入。心心念念的水果罐头。恐怕短时间之内,还难以实现。“老板,简小姐让我转交一封信给您。”
洪大跑了过来。“她为什么自己不给我?”
“她没说,信交给我就走了。”
洪大挠了挠头。魏三打开信一看,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师傅,信上说了什么?”
“今天晚上,简小姐约了我乘船秉烛夜游。”
秋映梦哦了一声,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你准备一下,跟着我一起去。”
“就不太好吧?”
秋映梦诧异了。魏三没有回话,转身就走了。不过,秋映梦却开心的笑了起来。“小姐,老板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心意?”
洪大问道,他虽然木讷,但是某些东西,还是能够看明白的。秋映梦神色一凝,喃喃的道:“我也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