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一守,就是六年。六年来,瑾少对于这个女人,从来没有过任何二心,只是想着各种办法来帮助和守护她,是那样的小心翼翼,是那样的精心布置。而她,这六年里,又对瑾少做了什么?只要她所到之处,但凡听到身边人有提到苏家人的名字,不管事怎样的待遇,怎样的热心帮助,她从来都毫不犹豫的离开和退出,她的生活里,好像是被苏家人下了蛊,就是不肯再触摸到苏家的一点点名讳。为了她的躲避,为了她的要求,瑾少又废了多少心力,才让她过上了她一直所想象的一个正常人的生活。而这些,她却从来都不知道,就只是身在其中,傻傻的享受着。这不公平,王瑞每一件事,都看的清清楚楚,他怎么能忍心,瑾少在这样一味的执迷不悟。正如苏夫人所说,夏夕夕,就是来给瑾少索命的亡魂,她不能靠近瑾少,最好是彻底消失。这一刻,王瑞甚至相信,苏夫人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苏木瑾没有理会身后的王瑞,而是,选择了继续站在这里。他之所以会来,因为,他相信,他的夕夕,一定有她不得已的苦衷,才会用了这样一种想要折磨死他的方法,来逼退自己离开。“不要,我不要什么婚礼,我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就好……木头,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我已经难以克制我自己,深深的爱上了你!”
“木头,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所有时间里,只有快乐,没有烦恼和忧愁,以前所有不高兴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再提,好吗?”
……夏夕夕给他说过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灵肉相容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他都清楚的感受到了。三千万?她以为自己是唐慕凡吗?三十万可以把唐慕凡的灵魂出卖十年,三千万对于她夏夕夕来说,根本和那个三十万,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慕凡,七月二十一号这一天,是什么特别的节日吗?”
“七月二十一号?”
夏夕夕和唐慕凡两个人的身影越来越近,因为是傍晚六点多,再加上天气雾蒙蒙的又在下雨,夏夕夕和唐慕凡又聊得很是投机,几乎并没有去看太远的距离,只是闷着头注视着脚下的路。而他们两个所谈的话题,却已经让站在他们面前的那个人,听得越来越仔细。“为什么不来问我呢?”
苏木瑾站在两个人面前,好像已经站了很久,看了很久的样子。而夏夕夕听到那个低沉中又透着几分嘶哑的音色,整个身子,竟难以自已的抖动了一下,然后直接停顿在原地,呆呆的看着眼前那个面色冷峻,却又憔悴的让人看不出的高挑黑衣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三四天的光景,他竟然……憔悴成了这个样子,整个人像是脱了一层皮一样的清瘦,瘦的她几乎看不下去,还有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有些尖尖的下巴,夏夕夕就再也不敢继续看下去。“夕夕……”唐慕凡毕竟还拦着她的身体,当然能感觉到她身体在此刻做出的反应和变化,带了心疼和关心的语气,低声宽慰着,“别怕!”
夏夕夕不是害怕,而是——心疼!她一直就知道,这一刻是迟早会来的,只是,她竟然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一种状态来找自己。他在折磨自己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折磨着自己。这一次,倒是唐慕凡,从头到尾,却是变得出奇的冷静。以前,他每一次看到苏木瑾的时候,都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然后丢进大海里去喂鱼,可自从经历巴黎东上岛的那天晚上以后,他竟然也变得,开始同情苏木瑾起来。或许,大家都是有过同样经历的缘故吧。“苏木瑾,你已经给不了夕夕什么了,就请你给自己留一点自尊,离开她,不要再这样做无谓的纠缠了!”
“我们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你——”“慕凡!”
夏夕夕本以为唐慕凡这一次会控制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苏木瑾这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家伙,给狠狠地又激怒起来。果然是水火不能相容的两个人。“你先去酒店等我,我想苏木瑾还有话,想单独问问我!”
“夕夕……”唐慕凡当然知道,夏夕夕这是要故意将自己支开,然后单独面对苏木瑾,可是,现在苏木瑾这个像极了一头饿狼一样的恶魔,他怎么能放她一个人在他身边。“你快去,先把菜点上,我现在已经很饿了!”
为了给唐慕凡打消疑虑,夏夕夕虽然口气听上去是在跟他下命令,其实这是在给唐慕凡做变相的保证,言外之意,就是在告诉他,不管苏木瑾今天说什么、做什么,她都铁了心不会再跟他纠缠下去,让他放宽心离开。听夏夕夕如此说,唐慕凡好像根本没有了要拒绝的理由。就只能有些怅然若失,把手里的伞放在夏夕夕的手里,自己缓步朝和夏夕夕之前约定的那家酒店走去。唐慕凡好像走的有些不甘心,更有些心不在焉,总觉得在苏木槿这件事情上,她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只是她不肯完全对自己敞开心扉,自己就只能像守着自己十年前那个谜团一样的继续守着,守到她愿意跟自己说起的那一天为之。唐慕凡走后,夏夕夕握着那把蓝色的小伞,一头长发轻柔的披在脑后,一身浅灰色长裙,外面只是罩了一件单薄的深紫色羊绒衫,一看就是很随意的装扮,但却把她那份随性,表露的十分淡然。是的,分开这几天的光景,好像只有苏木瑾一个人在变,而她,还依然是之前那份淡漠从容的样子,除了从她那双晶亮的眼眸中,找寻不到苏木瑾想要的关心和安慰,其他的根本没有任何的改变。苏木瑾不甘心,缓步朝夏夕夕站立的方向走去。如果不是那把伞的高度,不能他她遮住,恐怕,他就已经紧紧地贴在了她的身前。夏夕夕撑着那把伞,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儿,眼神平视前方,好像连看都不想再看苏木瑾一眼。“你以为只是这样假装不在乎,我就可以完全对你死心了吗?”
他站在雨里,细细的小雨飘落在他的发丝上,像是蒙上一层淡淡的云雾,忽然之间,他好像苍老了几岁,夏夕夕甚至有想去给他撑伞的冲动,生怕他这单薄的身躯,若是再淋了雨,回去感冒了怎么办?不敢是何处境,她的心里,还是在关心着他,甚至比任何一个人,更加的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