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瓷忽然跑出去,郑秘书拉不住她。眼见此刻红灯马上就变绿灯,后面的车在换灯的那一秒立刻开始没命的按喇叭催他。一时喇叭声大作,纷乱的车道上,倾盆暴雨中,一个身穿米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孩,却向着她眼中唯一的那个人奔跑。贺梓朗见她竟这样就冲下车来,他不禁恼了,抓起车里的一把伞就朝她跑过去。满街的车辆,喇叭声此起彼伏,却无法阻隔他们两人的脚步。他的世界只有她,她的眼里也只看得到他。当一把伞撑开在两人的头顶,周遭的一切嘈杂声音,都仿佛忽然变成了唯美的交响乐,就连大雨都变成了浪漫的布景……“笨蛋,谁叫你下车了?”
贺梓朗眉头紧锁,质问着。沉声厉色,却不过是溺爱心疼的掩饰。楚瓷本来还指望见到他就能得到个好脸色,想不到他还是这样凶神恶煞的。她有点不确定,他到底是想见她,还是不想见她啊?嘟了嘟嘴,她清亮的眸子透着委屈,呆呆说道:“你说你就跟在我后面,难道不是让我下车的意思?”
那你丫打电话干嘛?还含情脉脉地看我,难不成是叫我赏雨呀?这时,两人已经站在路中央长达四十五秒。郑秘书一直等在原地,以至于前面绿灯又变成了红灯。但是,他们所引起的公愤却没有持续多久。贺梓朗高大帅气的身姿站在雨里,一手撑伞,目光充满了宠溺地薄责;楚瓷长裙湿透,贴在身上凸显出美丽的曲线,长发湿湿地贴在脸颊,神色娇嗔,更显得性感而魅惑。俊男靓女的搭配,公演了一场雨中浪漫的相遇,引得周围车辆纷纷降下车窗。有人色眯眯地打着呼哨,有人乐不可支地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美女,正点哦!”
还有人好奇:“是拍什么剧啊!群众演员需要不!”
贺梓朗郁闷透了,一把抓住楚瓷的手,大步走回车子,将她塞进了副驾驶的座位。周围的人没看到更精彩的戏码,不由得嘘声一片,接着红灯又变成了绿灯,车辆都开始缓缓前行。密闭的车窗,将所有的杂音都隔绝在车外。楚瓷浑身湿透,头发和衣服都在不停往下滴水。看看贺梓朗,他穿的是正装,布料比楚瓷身上的连衣裙多太多,吸水性还真不错,成了标准的落汤鸡。湿漉漉的发丝,不听话地掉下来贴在他的额头上,像极了昨天在马尔代夫潜水时的样子。楚瓷想起贺梓朗水中求婚却被她莫名其妙拒绝了的情景,看看手上那颗闪亮的钻戒,内疚得小脸都皱成了一团。“有什么好看的?你是没见过我落水的样子?”
贺梓朗没好气地道。太多的疑问积压在他心头,刚才还归心似箭,急着见到她,问个清楚明白。可是现在见面了,他却根本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满心气闷,只好训她几句来发泄。楚瓷轻蹙着眉毛,心虚地看着他:“朗少……你还生我的气吗?”
贺梓朗瞪了她一眼,这不是废话吗?她什么都没有解释,他凭什么一天时间就要原谅她了?他稳稳地开着车,车速慢得和周围那些普通的车辆一样,因为她在身旁。但是嘴上却是不饶人:“生不生气,要看你怎么取悦我。”
“什么?”
楚瓷的脸“唰”地一下转向贺梓朗,差点没扭断脖子:“取悦你?”
她一边眉毛高高挑起,好像从这个字眼中听出了一点暧昧不清的味道。“怎……怎么才算取悦……”她的脸顿时发起烫来,低下头,戳着食指,讷讷地问道。说起来她跟他也是有过亲密接触的,如果他真的要她再像在马尔代夫的时候那样“主动”一次,她心想,好在朗少帅得让人垂涎三尺,还是可以勉为其难做一下的……只要他不生气就好。看见楚瓷脸红得像喝了一整瓶白兰地,贺梓朗就知道她想歪了。“嗤”一声,伸手戳了一下楚瓷的脑袋:“你这女人还真是好色,本少爷是那么肤浅的人吗?难不成一天到晚就想着那回事?莫名其妙!”
楚瓷总是被他戳脑袋,真是不胜其烦,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准戳啦!咱们俩到底谁好色肤浅,一天到晚就想着那回事啊?每次动不动就把人家推倒,非逼着我学亲亲,还要我主动……我还冤枉你了?我好好一支祖国未来的花朵都被你摧残了,你还不承认自己好色……”贺梓朗的手被她握住,感觉到她手心里滚烫的温度,就想起她主动吻他的时候,她的嘴唇也是这样烫,就忍不住顺势将她一把搂过来。“楚瓷,你最好老实交代今天为什么去找凌度,否则我叫你知道什么才叫摧残,什么叫好色!”
楚瓷急忙挣扎着从他怀中脱离出来。她在知道检查结果之后,的确是急着告诉他这件事,可是还没有整理好语句,生怕哪里说得不对,让他以为解释就是掩饰。“我……我们能不能回到帝煌之后再说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总得喝点东西润润喉咙吧。”
说得似乎有那么点道理。贺梓朗斜了她一眼,见她的湿裙子贴在身上,浅色的衣料透光性又好,露出白皙的肌肤和内衣,满头秀发都成了一缕一缕的,着实有点可怜。“好,五分钟就到帝煌,看你到时候有什么可说的。”
楚瓷发愁地看着窗外,整理着自己从楚家酒会开始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自己够二的。到时候告诉了贺梓朗,还让他知道她逃婚和拒婚都是乌龙事件,会不会被贺梓朗这个毒舌男给笑死?唉,既来之则安之,总要如实解释才行,否则她的那种小谎言,恐怕过不了贺梓朗这一关。一坐上贺梓朗的车,楚瓷再也没那么着急着回帝煌,于是感觉红灯好像变少了,十字路口也变少了,而且车速好像也快了。五分钟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到了帝煌大厦楼下,贺梓朗下了车,亲手撑着伞,把楚瓷从车里拉出来。两人身上湿漉漉的有些狼狈,但是这样相拥走进帝煌大厦的时候,依然成了一道风景,成了新一轮的热门话题。前台的女职员目光锁定了贺梓朗,差点喷出鼻血来:“总裁……总裁……总裁的胸肌好棒哦,我不行了,快接住我!”
说着就要软倒。贺梓朗的外套湿透,在车里已经脱了。虽然衬衫也湿了,却不能再脱掉,所以此刻,湿透的衬衣贴在身上,那结实的胸膛和腹部线条,展露无遗,迷死花痴无数。“咱们总裁夫人太幸福了,看总裁还那么贴心地给她撑伞,搂着她进来,待会儿上去是不是就要来个鸳鸯浴啊……啊!为什么天底下的好事儿就轮不到我呢……”女人们们总以为说悄悄话的时候没人听见,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八卦。却不知,女性声音细,穿透力也比较强,一楼大厅里那么空旷安静,贺梓朗听见了,楚瓷也听见了。楚瓷转头看着贺梓朗那倍儿给力的身材,嘟起了小嘴,偷偷向他靠近了几厘米,挡在了他的身前,心里还在暗暗埋怨:长这么帅干什么,招蜂引蝶的家伙!真要是和他结婚,还不得日防夜防啊?真不让人省心。贺梓朗见楚瓷竟然会介意别人品评他的身材,这点小动作小心思,倒正表明她心里是在乎他的,甚至已经有了一个妻子该有的占有欲。他嘴角有一丝笑意,将她搂得更紧了。上电梯之前,贺梓朗特意等了一下正在打电话的郑秘书。郑秘书走进电梯,对贺梓朗和楚瓷说道:“已经通知商场那边,五分钟后她们会把几套女装送到59楼给楚小姐更换。”
楚瓷连忙道谢。贺梓朗低眸看着楚瓷:“你确实要好好谢谢郑秘书,不是他心软,你能爬上我的车?”
楚瓷听出了贺梓朗的玩笑,她却毫不在意,因为这话还真有点道理。到了58楼,郑秘书就走出了电梯。贺梓朗则陪楚瓷去了59楼。当电梯门倏然打开,两人刚刚走出去,就听见客厅里正放着音乐。别说楚瓷,就是贺梓朗也有点惊讶。佣人训练有素,绝不会私自打开音响听歌的。楚瓷疑惑地看了贺梓朗一眼,心想,他该不会是专门放了音乐等她来吧?这时,贺梓朗的目光却已经落在了沙发里。沙发里正坐着一个女人,但是背对着电梯这边,穿着一件真丝的飘逸睡裙,正在擦拭头发。“萱萱?”
贺梓朗也是觉得奇怪,一下就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楚瓷讶然望着沙发的方向,更是惊愕得眉毛都飞了起来。这时,听见了有人说话,那女人才回过头一看,笑着站起。“梓朗,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尽管女人妆容洗尽,长发遮住了两侧脸颊,这身充满了女人味的睡裙,更是与平时的干练截然不同,但是楚瓷可没有面盲症,除了乐萱仪,还能是谁?她顿时就有点搞不清状况。为什么乐萱仪会在贺梓朗私人休息层里,洗澡洗头发,穿睡衣,还……光着脚?这说什么也不是普通关系的女人会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