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弓搭箭。简单的瞄准过后,高宠依旧是自信射出,其实相对于麻叔谋的蛇皮走位而言,这冲车速度很慢,锁定目标简直太简单。“呔!”空中传来声响,无数箭雨飞出。但高宠的力量不同凡响,射出的火箭同样威力超神,好似天空降下一条火龙,直登登的插在冲车前轮之上,火焰燃烧。后方指挥的韩擒虎顿时脸色一变,情况匆忙,他没来得及给冲车加护甲,想不到此刻成了突破口,真是令人恼火。韩擒虎也是着急,大声喊道:“保护车轮,不可让冲车受损。”
但此刻为时已晚,一堆火箭射了过来,冲车已经被火焰覆盖。加上油布上的火油,火焰蔓延的速度极快,根本无法阻拦。有士卒想用身体熄火,却被火焰缠绕,最终发出烤肉般的香味。但是看见其惨状,倒是没有什么食欲,只是惊讶而已。周边无水,如何灭火?被高宠射中的车轮快速燃烧,片刻时间就只剩下个轱辘了,三条腿的冲车,周边还都是火焰,显然已经失去了价值。至于其他士卒,虽然奋勇争先想要杀上城楼,但是司马超布防得当,根本没给他们可乘之机,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韩擒虎皱了皱眉头。但他终究是多年老将,在看见冲车被毁时,就知道今日之战难有结果。若是继续厮杀下去,只会是白白送了性命。是以韩擒虎没有犹豫,直接下令:“全军撤退。”
这只是暂时的胜利而已,待韩擒虎重整兵马,明日便会再度进攻。并且今日已经发现的问题,明天肯定不会再犯。朝廷大军得令,亦如潮水一般退去,留下不少他们战友的尸体。见敌军这是真的退了,伍云鹤等人松了口气。司马超看了眼伍云鹤,各自松了口气,这真是一场焦灼紧张的战斗。别看守军没有牺牲多少人,但是他们已经消耗了不少储备的资源。若是继续打下去,后面的战斗可就没得用了。巨石、滚木这些,原本就是士卒从周边搬回来的,来的时候辛苦无比,丢的时候倒是轻松刺激,但消耗速度着实难受。一旦没有了这些东西,后续的大战就只能肉搏了。可关内只有两万士卒,真要打起架来,如何匹敌外面六十万大军?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死伤殆尽。伍云鹤扫了眼战死的士卒,他们确实已经竭尽全力了,但战场上充满了意外,哪怕是伍云鹤,也可能被箭矢偷袭。叹了口气,伍云鹤向周遭吩咐道:“即刻收敛死者尸体,都火化吧。”
伍云鹤并没有打算留在麒麟关,他们终究是要走的,也不可能将这些死者就地掩埋,倒不如烧成骨灰好带去南阳。这些士卒都是伍云召的麾下,也是因他们伍家之时牺牲的,伍云鹤有责任也有义务,带着这些人回南阳去见伍云召。至于火化之事,虽然不为大部接受,却也是一直存在的。此举虽然太过匆忙,却已是最合适的解决之法,司马超没有说话。士卒立刻去安排。见死者尸体一一收敛而去,伍云鹤这才松了口气,勉强安心了些。随后伍云鹤看向司马超,脸上满是唏嘘之色,由衷的感慨说道:“司马将军果然厉害,今日防守密不透风,连韩擒虎都没有占到便宜。”
司马超点了点头,显然是颇为自信,道:“这可是老王爷教给本将的,岂有不厉害的道理,如今用来应对朝廷也算相得益彰……那狗贼昏君,本将有朝一日定要报仇。”
原来是这样,伍云鹤恍然明悟。但司马超又苦笑说道:“其实二公子有所不知,韩擒虎此人确实名不虚传,今日的攻势着实凶悍,本将险些就招架不住了,胜得艰险啊。若是按今日的强度,朝廷大军再来上两次,恐怕麒麟关真就守不住了。也不知韩擒虎撤退之后,准备如何再次进攻。”
伍云鹤深以为然,今日的强度确实很高,朝廷大军跟饿急了的野狼一样,一个个不要命的往前冲,实在是太吓人了。若非身处城楼之上,伍云鹤也难以淡定不过伍云鹤也有几分把握,韩擒虎虽然很强,却不可能全是这般精锐。更别说数日不要命的攻打,这都是精英啊。哪怕以韩擒虎的手段,要训练这支精锐,恐怕也要付出不小精力。今日这场战斗,可以说是大赚了,换了大几千人。是以伍云鹤想了想,劝解道:“如今先不必着急,且看韩擒虎准备如何攻打,若是有机会的话,我等可以主动出击,杀他一阵再快马退回来。”
听得此言,司马超愕然,他苦笑着摇头:“二公子心思本将都明白,但是大军厮杀没有那么简单。一旦城门打开,敌军蜂拥而至,想要关上哪有这么容易?”虽然司马超此刻不愿意,但经过自行脑补,伍云鹤脑海中已经有画面了。但是画面中的主角和他无关,而是话少得可怜的高宠,以高宠的实力带领一支精锐杀出去,直接干翻攻城的队伍,然后撤退……简直不要太爽。毕竟敌军全力攻城之时,多半也预料不到,实力远弱于己方的对手,竟然敢主动出击,速度目标都那么果决,不留余地。稍微斟酌了两下,伍云鹤提醒道:“司马将军,如今城中木石严重不足,若敌军明日还这般攻势,应该如何抵挡,自然要出些奇招,才能出奇制胜。并且司马将军应该知道,开平的实力非比寻常,若是将军愿意相信本公子,不妨借此机会试一试,说不定会有惊喜发生。”
听见这番话,司马超下意识抽了抽鼻子,然后目光打量着高宠,但很遗憾的是,他依旧看不透这个男人,没有什么波动。如果二公子说的都是真的……司马超顿时眼前一亮。不过他很快低下头,不太放心的说道:“如果麒麟关防守真出问题,本将首要考虑的不是其他,而是应该将二公子你送回去,否则本将如何向侯爷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