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然神色凌然,薄唇紧抿,老爷子的话重重的砸在他心上。的确,维新有今天这个成就跟老爷子有很大的关系,所以维新的掌控权,很大一部分都在老爷子手上。这个时候跟老爷子闹翻,无异于拔老虎的眉毛,反而会将刑如诗推入越发危险的境地。之前的事情他已经对不起刑如诗了,如今怎么也不能够将她给牵扯进来。他双手紧握,尔后松开,抬头看向老爷子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抵抗之意。“外公,我知道了。”
萧振海满意的点头,面容恢复了最初的慈祥,宛如刚才威胁李穆然的另有其人一般。“好,果然是我乖外孙,这个周末你不管再怎么忙都要到老宅来跟潇潇好好说话,我不希望再发生之前的事情了。”
李穆然不在多言,心中对于顾潇潇越发好奇,很多东西看起来都未必像是表面上一般的简单。当初如果不是李穆然有那个能力让维新起死回生,萧振海也不会输送大笔资金辅佐他保住维新。可这一切,并不代表他李穆然的终身幸福,还要老爷子一手操办。“我到时候会准时到的,公司还有事情,我就先走了。”
萧老爷子面色稍稍一沉,片刻后恢复正常,也不留李穆然,看着对方走出了客厅。李穆然现在毕竟已经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可以让他随意摆布的少年了,逼得太紧必定不是好事。更何况萧振海深知李穆然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表面看上去对他很是尊重,而内心怕是一头不羁的狼吧。“看来我应该更早一些回来,萧芜的死,我也有错啊!作孽真是!”
话音落下,萧老爷子起身往自己的屋中走去,虽然年岁已大,每一步却走得格外平稳。李穆然从老宅出去,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本想去看看刑如诗一家人是不是安全,却又担心自己惊动了老爷子,只能坐在车上之后拨通了手下的电话。上一次在谢牧凡家跟刑如诗彻底闹翻脸之后,他本想着将自己的手下全部撤回,最后还是因为担心三人的安危只能作罢,如今他倒是十分庆幸自己那个时候并没有一时冲动。他自嘲的笑笑,她不是有谢牧凡的庇护么,那他又算得了什么。随手拨通了一串号码,刚响了几声,便很快便被接了起来,对方的声音压得很低。“总裁,您有什么事吗?”
李穆然嗯了一声,点火将车开离了老宅,才开口道,“告诉手下的人,最近都注意一点,不管是什么人接近刑如诗他们都务必密切观察,不能出现了任何的岔子。”
听见对方答应下来,李穆然掐断了电话,眸光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后面的老宅,心中却愈发不安起来。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一样。他暗叹自己想多了,他安排的人每天24小时在刑如诗家周围待命,又怎么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呢?……大清早,刑如诗正站在谢牧凡家门口,敲了敲门,很快有人过来应门。凯文看着刑如诗,面色一冷,声音里是遮掩不住的烦躁,在他看来谢牧凡跟她的交集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刑如诗知晓凯文对自己有敌意,却从来没有明白过对方为什么这么不待见自己,每次问谢牧凡,他总是笑着不说话。“你好,我找谢牧凡,他昨天通知我来的。”
凯文咬唇,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他承认刑如诗很优秀,他也很欣赏她,但是他一点也不明白除去这一点,对方到底有什么在吸引着谢牧凡。倘若说是因为跟谢牧凡的母亲相似,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两人的性格简直就是两个极端。谢牧凡的母亲是十足的大家闺秀,而刑如诗则是充满了朝气,十足十的女强人。“你跟我来吧。”
两人轻车熟路的走到正厅,就看见谢牧凡坐在钢琴旁,手指在琴键上飞舞,一曲Maksim Mrvica的《克罗地亚狂想曲》从指间倾泻而出。阳光从一边的雕花窗户落进来,碎在谢牧凡的发丝中,让人无比的舒服。钢琴应该有了些年头,琴身不似新的一般闪亮,反而带了几分暗淡,琴音倒是极其悦耳,不亚于新买的钢琴。谢牧凡听见声响,转头看了一眼刑如诗,眸中闪过一丝惊艳。以往刑如诗以小秘书的身份跟在他的身后,总是一身休闲衫,今天换了一身OL职业装跟往日比起来漂亮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