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现在可有进展？”

老周摇摇头，面上已有几分愧意，回国这么久，却除去之前的线索之外再无其他。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倒也不生气，他也很清楚，自从他开始详细调查之后，当年的事情虽然多多少少有些浮出了水面，但更多的则是藏在暗处。或者说是被某些人巧妙的掩饰了起来，让他的人找不到头绪，尤其是秦然然的过去，更是干净得让他生疑。如今他不由得有些怀疑，他们现在知道的关于秦然然的一切都是幕后之人想让他们知道的。真真假假虚幻交织，也让人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一切都仿佛是雾里看花。长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瞧着它升腾出大片的雾气。老周扫了老爷子一眼，他眼睑稍稍下垂，让人瞧不见里面的情绪，只能看见他冷峻的面容。沉默片刻，他抬起头来，已经不复刚才的神色，恢复了往日的精明。说到秦然然，他不由得想到了那天刑军奇怪的表情，分明是一副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或许我们应该换一个方向下手了。”

老周思索片刻，面上带了几分笑意，显然明白了老爷子话里的意思。“您的意思是从刑军那边下手？”

老爷子颔首，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随后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哼，他就不信这次还会一无所获。“你下去准备吧，这件事越快越好，不要被人察觉出来了。”

“请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好。”

老周一笑，端过桌子上的茶盏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老爷子。出门去，正好遇见秦然然回房，他冲她笑笑，往楼下走去，她身子一震，面上的笑容有几分牵强。离开老宅后，李穆然特地去幼儿园看了看两个孩子，见两人跟其他小朋友玩得开心，也放下心了。为了避免让刑如诗担心，并没有告诉她。时光匆匆而过，如一弹指顷，转眼就到了平安夜的前一天。街道周围的店铺门口都挺立着或大或小的圣诞树，水果店前身包装的景致的苹果礼盒更是分外耀眼。说好了要和孩子们一起过节的刑如诗此时正在办公室里奋笔疾书，为手里业务的最后校正做着准备。头也不抬的伸手从一旁的笔筒里拽过裁纸刀，手中的图纸纵横着各种线条，看的人眼晕，但她却认真的用刀在上面切切割割。眼见着到了最后一步，锋利的裁纸刀却不知何故从手中滑落，刚好在手心处割出一道红色的线条。被划伤的疼痛还未来得及传递到脑中，心脏却突然一窒。突来的难过让她盯着手心的目光闪过一分疑惑，三分不安。四点左右的时候，王丽萍如同往常一样等待在校园门口。大门内的孩子们鱼贯而出，脸上均是洋溢着笑容。刑瑶瑶和身边的小伙伴不知说些什么正开心着，扭头就看到翘首以盼的外婆，不由小手一仰，唤的十分喜悦：“外婆！外婆！”

被她这么一喊，王丽萍也微笑着回以挥手。往前走了两步，将奔跑着冲自己而来的孩子抱在怀里。逸宝宝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拽了拽妹妹被抱着荡来荡去的小手，将她方才落下的书包递了上去。“你们俩今天都学什么了，给外婆讲讲。”

应着外孙女的要求，将她重新放下，改成握着小手，王丽萍拉着两个孩子边向前走边问着，心情甚好的样子。一行三人欢乐融融，看上去很是幸福。从幼儿园往公车站走，在过马路之前会途径一家甜品店。小公主是个嘴馋的孩子，虽然在临走前已经从哥哥那偷拿了一块糖吃，但看到颜色艳丽又可爱的甜品还是恋恋不舍的一个劲不愿意离开。“瑶瑶，你们的妈咪说过什么？过两天要带你去看牙，不许吃甜食。难道忘了吗？”

王丽萍无奈之下，只好板着脸把刑如诗摆了出来。不过看着小姑娘那皱皱着的小脸，心里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刑瑶瑶虽然不情愿，但想起临走前妈咪的警告，抿着唇悠悠的答应了下来。离开甜品店的门口，小公主慢吞吞的跟在后面，十分郁闷的样子。逸宝宝见妹妹这样，赶忙牵起了她的手，然后在她诧异的眨眼时，闷声闷气的丢了句，“最后一颗。”

小公主爽快的点了头，毫不犹豫的撕开糖纸把水果糖塞到了嘴里，小嘴这才又浮现出笑容。等待着过马路的信号时，王丽萍像是为了确定般地紧了紧掌心的力度，两个孩子也习惯性的握紧她的手。她没有言语，等待了十几秒后，眼前的红灯变了颜色。抬脚刚走了没几步，却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划过耳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