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刑如诗已经死了,李穆然对于秦然然亦是不屑一顾,除非刑如诗复活,否则她实在想不到有谁能够成为她的劲敌。拉回思绪,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夏天已经来了,晚风从窗户吹进来,很是舒服。清晰而又尖锐的蝉声顺着风从窗户的格子里钻进来,明明以往都觉得吵得让人头疼的声响,如今同楼下保镖整齐划一的步伐声比起来倒悦耳了许多。本来今天她是准备离开纽约的,却被福妈的人拦了下来,说是她今晚有事情告诉她。倘若是平日,她定是不以为然,并不会放在心上,然而近来福妈对那个所谓朋友的关心大大超过了她的预料,而她心中也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件事应该跟她的朋友有关系。想到这里,她将思绪收了回来,便听见门外传来了中规中矩的敲门声,整整齐齐的三声,连中间的间隔时间都没有太大的差距。“小姐,夫人请您下去。”
她应了一声知道了,眉头微微一拧,起身站起来,大步往楼上走了下去。刚到楼梯的位置,她便看见了楼下大厅里坐在福妈身边的女人,身穿一件白色连衣裙,及腰的长发并未过多的打理,只是随意的披散在身后,周身都带着一种恬静之感。看着她的背影,她的心中猛地一震,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样,瞳孔皱缩,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个人的名字。可很快她便否定了自己这种荒唐的想法,一个死去四年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况且H市的警方也出示了那具尸体为刑如诗的证据。似乎是想寻求一个答案来安慰自己,她脚上的步伐比起刚才快了许多,却在走到她身后时硬生生停了下来。听见身后的动静,白衣女人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她,一双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情绪,无喜无悲甚至连些许的波动都没有,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你好。”
冷清雨的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丝异色,福妈瞧着眼前的景象则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眼底隐隐闪过一丝失落。她是绝对不会听错的,这个声音分明就是刑如诗无疑,只是一个死了四年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似乎失忆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福妈,察觉到她询问的神色,她微微有些心疼的看了坐在自己身侧的人,缓缓道了出来。“你想的没错,四年前救她的人的确是我,只是她因为失去了孩子伤心至极,竟然没了求生的意识,在床上昏睡了将近三年之久,直到一年前前,才醒了过来,并且没了之前的记忆。”
冷清雨觉得这样的事情,怎么看都很不可思议,只是既然救了人,又为什么将她偷偷带走,甚是还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她和李穆然不是心心相印吗?将她交给他岂不是更好?虽说她不明白福妈不那么做的理由,她也不在乎,于她而言,只要刑如诗不和李穆然接触,就是天大的好事。“泠姨,医生有没有说她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
对于她神色的变化,福妈不是没有看见,只是出于对她的愧疚,选择了无视罢了,沉默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自从她醒了之后,她就找了无数的专家,希望可以治好她的病,最后得到的都是无奈的叹息,即便是华佗在世,对一个不愿意想起过去的人,也只能束手无策。得到肯定的答案,冷清雨的心情越发愉快,对于福妈提出的让刑如诗在这里养病的事情也答应了下来。时间如同白驹过隙,转眼间,邢如诗已经住进这栋别墅整整一个月了。她的话很少,以往时常挂在面上的笑容也全部收敛了起来,只剩下了一张毫无表情的脸。推开沉重的门,冷清雨举步走了进去,看着坐在偌大的欧式落地窗前,手上正拿着画笔在画布上比划的邢如诗,眼底闪过了一丝嘲讽。谁又能够想到当初被称之为有能力同李穆然比肩的刑如诗,此时不仅失去了记忆,更有几分自闭症患者症状,将自己困在了一个虚无的世界里,终日画着窗前并不会有多少改变的景色。她漫步走到她的身后,她的身侧摆放着调色盘,面前的画板上是窗外的景色,翠绿色的长春腾爬上了干枯的树木,远远看去就像是枯木逢春了一般。邢如诗显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手上的画笔时不时在上面添上几笔色彩,在她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依稀有一条长椅,有着五个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