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会所的餐厅包间内。容婉莹、秦昭南和秦嘉念三人同坐一桌,容婉莹和秦昭南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些,秦嘉念独自坐在另一边。在外人看来绝对想不到这三人会是父母和儿子的关系,实在是容婉莹的容貌太过逆生长,没有人会相信她已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母亲。菜品都已经上齐了,是容婉莹最爱的粤菜,鸳鸯膏蟹,芙蓉虾,海棠冬菇,池塘莲花等等,每一道菜品看起来都美味又可口,配色诱人。秦昭南殷勤地帮容婉莹夹菜倒水,时不时把痴迷的目光落在容婉莹的脸上,几乎无视了秦嘉念的存在。容婉莹在面对秦昭南的时候,态度可见敷衍,绝美的面容上偶尔闪过厌烦之色。秦嘉念早已经习惯了那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他眉目不动,径自垂着眸不去看对面的两人,偶尔伸筷,吃上那么一两口,神色清冷。包间内的装潢很有古意,离餐桌颇远的地方放着一扇屏风,绘着古色古香的墨色山水画,屏风后坐着餐厅的琴师,古琴音色空远缥缈。容婉莹柔白的手执着一只白釉勾着绿色藤蔓的茶杯,要笑不笑地看向秦嘉念,声音轻软:“嘉念不喜欢这里的菜色吗?”
秦嘉念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起洁白餐巾擦了擦嘴角,即使坐着,身姿仍旧笔挺优雅,他淡然抬眸,语调清冷,“没有。”
秦昭南直到容婉莹看向秦嘉念,他这才把目光从她的身上挪开,看向两人唯一的儿子,神色间完全没有为人父该有的慈爱,反而有些嫌恶。秦嘉念不知道今晚这顿饭有什么意义,到现在为止容婉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目的,难道只是为了演一出母慈子孝吗?演给谁看?恕他不愿奉陪了。秦嘉念起身,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衣服搭在手臂上,湛黑色的桃花眼漠然又清冷:“还有些事,我先走一步。”
说完不等两人说话,直接推开包间的门离开。把账结了后,秦嘉念走出餐厅,压在心上的沉郁缓缓散去了些,黑蓝色的夜幕点缀着几颗星子,暖色调的路灯灯光落在他颀长挺拔的身影上。他迈动长腿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黑色宾利,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车速极快,很快便驶离了餐厅。车窗外不停闪过的霓虹灯让秦嘉念的面容忽明忽暗,指间夹着一根点燃了的香烟,烟雾缭绕在车厢里。他不想回别墅,回去也不过是一个人罢了,不管去哪儿都是冷冷清清,秦嘉念漫无目的地开着车绕了一圈,把车停在了江边,下了车,站在江边,双手撑在栏杆上,江边的晚风吹得他微微眯着眼。宽肩窄臀大长腿的好身材,即使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背影也让偶尔路过的行人把目光流连在秦嘉念的身上。秦嘉念目光悠远,望着不知名的远方。璀璨流离的夜色印不进他的眼底。又过了一会儿,秦嘉念拿出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找出要找的号码,拨了出去。……沈阿蛮把喝多了的顾乙乙送回她住的地方,安顿好她后,本想着就不回家了,在顾乙乙这里睡一夜得了,刚要去浴室洗澡的时候就接到了秦嘉念的电话。在看见秦嘉念来电时,沈阿蛮抿了抿唇,唇角不受控制地溢出一丝笑,她走到沙发边上坐下,声音低低柔柔的,“喂,你回国啦?”
耳边响起的轻软的女声仿佛一股清流,熨帖了心底每一寸不舒服的地方,秦嘉念柔和了眉眼,声线低沉醇醇:“嗯,你睡了?”
本来是想直接让沈阿蛮过来陪他的,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询问。沈阿蛮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之前忙着安顿顾乙乙,客厅的灯都还没有开,月色透过窗子流泻在地板上,温柔无声,她只是听着电话里的男声,心里就又甜又软的,“还没有呀,你呢?”
谁能想到秦嘉念也有和女人说这种无聊话的时候,就像普通的陷入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即使说着毫无营养的废话,也乐此不疲。秦嘉念转了身,靠在栏杆上,暖色调的路灯灯光似乎让他英挺清冷的面容都变得温暖了,“我也没睡。”
江上的轮船鸣笛声响起,透过电话隐隐地传了过去。沈阿蛮听见了轮船鸣笛声,似乎还能听见风声,她眨了眨眼,“你在江边吗?”
“嗯。”
沈阿蛮心底突然涌动一股冲动,她想见他,想抱抱他,两人已经好几天没有见面了,此刻那些隐忍的思念如潮水般泛滥,声音轻快又雀跃:“你在那等我,我过去找你~”秦嘉念又一次用冷冷的目光逼退和他搭讪的女人,听见沈阿蛮的话,唇角勾了勾,“我去找你,你不要出来了。”
说完便迈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黑色宾利。“我现在在我朋友家里呀,你去哪儿接我?”
沈阿蛮已经把包包拿上了,鞋子也换好了,关上门后脚步轻快地走进电梯,电话还没有舍得挂,即使一会两人就要见面了。秦嘉念眉间微敛,湛黑色的桃花眼冷了几分,音调都低了:“朋友家?”
沈阿蛮听出了电话那头的男人的变化,她目光盯着电梯的数字变化,咬唇笑,眼角眉梢都是甜甜的恋爱的味道,“对呀,今天是我闺蜜的生日,她喝醉了,我来送她回家了呀。”
若是电话那头的男人是她的前男友马天祺的话,她一定会骗他说是在一个男性朋友家里,故意让他着急,可是现在电话那头的男人是秦嘉念,她却完全没有想要骗他的想法。秦嘉念听了她的解释,眉宇间的不悦瞬间散去,“你朋友家在哪?我过去找你,太晚了。”
沈阿蛮已经坐上了出租车,省钱什么的概念在即将要见到秦嘉念的喜悦下,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快到了呦,你在那等我吧。”
说完怕他坚持要过来,沈阿蛮便赶紧挂了电话。毕竟是晚上九点多了,虽然夜生活丰富的人不少,街上的车流还是比白天少很多的。至少不会堵车了。一路畅行无阻,好像连司机师傅都知道沈阿蛮迫切的心情,车速很快,不过十多分钟就到了江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