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清晨,他换上铠甲,整顿将士,在所有大军面前说道:“将士们,韩阳那个卑鄙小人,被军师所用计谋打败,悔恨在心,夜里竟然派刺客将军师行刺致死,我们必须为军师报仇!”
“为军师报仇!”
“为军师报仇!”
他压了压手,大军声音散去,“现在,韩阳的大军就在西喇木伦河的边界上,你们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杀过去!杀过去!”
“好,全军听令,随我杀向河边,直取韩阳首级。”
韩阳大军探子早就回报,拓拔余的大军这几日天天高唱哀悼歌曲,军中上下一片哀伤的气氛。看来李令确实已经被拓拔余所杀,探子又回报,说是拓拔余此刻已经派大军出征,现在距离韩阳大约不到十里。韩阳命令军士们整装待发,准备作战,自己则和几位将领商量一下对策,正面作战自己西凉大军肯定不是那些草原蛮子的对手。大战在即,各位将领并没有特别好的办法。韩阳决定看看情势再说,随机应变。很快,两军又在西喇木轮河的边界遥遥相望。毕武看到了韩阳旁边的黄忠,连忙向拓拔余请求首战,拓拔余明白了他的想法,答应了下来。韩阳骑着马从军中走出,拓拔余也骑着马走了出来,两人相距数米的时候纷纷停下,“韩阳,没想到你竟然会用这么歹毒的计策,今天我必杀你。”
“拓拔首领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呢。”
“你少装糊涂,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李令根本就不会死。”
拓拔余十分震怒,他觉得眼前的韩阳真是奸诈,是一个非常棘手的敌人。“拓拔首领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只是在两军阵前和李令聊了聊往事而已,他的死我也十分伤感,但是这件事情和我却是没有一点关系。”
韩阳的话让拓拔余有些迟疑,这件事情都是他自己猜忌过多才会有现在的后果。但是事情都已经发生,现在说这些也已经没有用了,当务之急便是杀掉韩阳,这个人不能让他活下去。拓拔余心中这样想到,手上动作却是不慢,连忙从腰间拔刀,骑马上前,一刀快速斩向韩阳。韩阳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在他拔刀的那一瞬间,将自己背后的长枪握在手中,提枪迎了上去。两人直接在阵前战了起来,双方大军都在后方擂鼓壮势。拓拔余出刀狠辣,只攻不守,看这架势是想早点结束战斗。韩阳也被他打出了火气,一味防守让他感受到刀上的力量越来越大,这样下去拓拔余那里气势更盛,对自己将会十分不利。用枪挑开他的大刀,韩阳转守为攻,枪枪刺向他的要害,逼得拓拔余不得不被动防守,他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在韩阳的猛攻之下,他决定卖韩阳一个破绽,然后一刀将他解决掉。韩阳刚刚的一枪攻势,被拓拔余勉强化解,又是更加凌厉的一枪即将刺出,但是战场上磨炼出的本能,却在提醒着他不能这样做。他连忙将这一抢收回,调转马头,向后撤回。拓拔余被韩阳这一手给惊到了,没想到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他曾听闻,经常在战场厮杀的人会将自己的身体磨炼的如同兵器一般,还会练就出对于危险的敏感判断,提前做出预防,没想到眼前的韩阳竟然真的对自己的下一步动作做出了预判,神奇般地收回了那一枪。他紧紧地盯着韩阳,此人的危险程度远远高出了自己的预计,今天务必要将此人斩杀在此处。韩阳这时却对拓拔余说道:“拓拔首领,我手下的黄忠将军,想见识见识你军中昨天射箭的那位军士,不知你意下如何?”
拓拔余想起战前毕武向他请战的事情,便答应了韩阳的要求。很快黄忠和毕武来到了两军阵前,两人同时张弓搭箭,一箭射出,空气中响起了强烈的爆鸣声。二人对此丝毫不放在心上,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彼此的战意。继续张弓搭箭,一箭接着一箭射出,被二人一一化解,阵前全是碎裂的箭杆,韩阳看到这样的场面,心中满是感慨,没想到弓箭手的战斗竟然这样激烈。很快,两人都仅剩一箭,在场的将领都明白,到了决定胜负的时刻了。黄忠望着毕武,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后生,真是厉害。如果我们不是敌人,我一定会和你好好喝上几杯。”
“我也十分敬重黄老将军,但你我立场不同,最后一箭,我将会用我的全力,希望黄老也能够使用全力对待。”
“好说好说。”
黄忠说罢,身上气势猛地一变,这时天空渐渐黑了下来,阵前军士已无人再继续叫喊,十分寂静。河中鱼儿欢快地游来游去,在岸边的草地上,绿色的伪装之下,一只螳螂双眼盯着前方正在咀嚼草叶的蚂蚱。它在这片草叶上等待了很长的时间,这是今天的第一餐,它已有些迫不及待了。而在清晨,草地上刚结出露珠时,蚂蚱便已经醒来。它左跳跳,右跳跳,最后找到一片肥沃的草叶来当自己的早餐,却不知道危险就在自己的身后。天空渐渐暗了下来,螳螂觉得是时候,他突然挥爪,蚂蚱察觉到了自己的危险,猛地一跃,离开了这片草叶,只留下懊恼的螳螂。在草尖之上,刚刚凝结形成的露珠掉落在地,“啪”的一声,当场粉碎。两人手中的箭也在此刻射出,只是不知道谁是蚂蚱,谁是螳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