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很难看懂他的情绪。“凌宵，你怎么能为了自己胡说八道？你还有没有一点当人叔父的样子？”

慕容伯逸大喊出声。满脸憋得通红，却不肯承认自己有错：“大哥，王室会有这次的灭顶之灾还不全由你惹出来的。我要是你早就以死谢罪了，哪还有脸在这数落别人。”

“你……”慕容凌宵说的话虽不中听，可也是事实，他反驳不了。“既然如此，不如你们当中出来个孝顺的吧，先帮你们王爷爷去黄泉探探路。不然由我指定的话，你们又会有纷争。我这可是成全你们的一片孝心哦。”

小巧的手枪在掌心转了一圈又一圈，枪口对准的瞬间，每个人都心惊不已。“够了，殷炽焰，你真是太BT了，从没有见过比你更太BT的人。拿人命当儿戏很好玩吗？你真要玩的话，冲我来好了。我甘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可以了吧？”

扯下面纱，露出一张精致的俏脸，慕容馨凛然正气，神圣不可侵犯。“啪啪啪……”一阵掌声由殷炽焰手心传出，响在每个人心头，俱是一震。笑着走近她，慕容馨步步后退，直到被逼至神坛，无处可退：“馨儿，你真是越来越有胆识了，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明知道我舍不得对你下手，你才这么说的吧？嗯？聪明的女孩，不可以太任性，否则就不讨人喜欢了。”

慕容馨怒极反笑：“想要试试我是不是耍心机很简单啊，对我开一枪，来啊。”

“不错。我的好馨儿，你真是让我又惊又喜，又爱又恨。”

殷炽焰脸上出现极致的疯狂，黑眸渐渐染上血红。修长的手指正欲抚上慕容馨俏丽的脸颊，慕容馨别过脸去，懒得再跟这种没人性的禽兽再多说一句话。手僵在半空，他却一点怒意都没有，反而自然收了回来，笑得十分得意：“堂堂的王室成员，自持有高贵的血统和伟大的心胸。在真正的生死面前，你们都是什么样子的？比得上一个小女孩吗？我真替你们感到羞耻。”

“殷炽焰，你不必激我们。你要杀便杀，不要废话。”

说话之人是慕容焚，一张乖乖牌又精致无比的脸上露出凛然之气，有几分不和谐，却让人由衷升起几分敬意。冷眸望向他，唇角上扬：“不错，终于出来一个有血性的了。那就由你开始吧。”

冰冷的枪口对准慕容焚的眉心，他缓缓闭上眼睛，慷慨就义。“不，不要伤害焚儿，他对政治和王权没有兴趣，他只喜欢音乐。殷炽焰，你无非是想要除去自己的潜在敌人，焚儿他绝不是你的对手，你又何苦为难他？而且，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血缘至亲的兄弟啊。”

伊莱兮哭喊出声，没了大王子妃的高贵，此时此刻她只是个想竭力保护儿子的平凡母亲。对着枪口吹了一口气，表情无奈：“你们人人都有道理，可谁又替我想一想呢？现在我没时间陪你们废话，说，谁先死？”

前一秒还在纠结，下一秒表情狰狞。慕容焚转头对伊莱兮笑了笑：“母妃，你不必求他，不必当他游戏里的棋子。殷炽焰已经疯了，他想杀谁就杀谁，谁都左右不了他。”

“哦？又出现一个聪明人，不错，不错。”

邪眉一挑，似笑非笑，嘲弄着世人，嘲弄着人性的贪生怕死。“哼，殷炽焰，你干脆点，把我们都杀了吧。杀光慕容王室的成员，你就可以自立为王了，不是很好吗？”

满面嘲讽。“不错，这个主意真不错。”

殷炽焰赞许地点点头。“那我就成全你的一片孝心。”

对准慕容焚眉心，缓缓扣动扳机，伊莱兮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不要啊，焚儿。殷炽焰，要杀你就杀我吧。放了焚儿，他是无辜的，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啊，你怎么能手足相残？王权让你连最后一点人性都没了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那是自然。以前我是殷正纯的独子，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可现在呢？我莫名其妙成了慕容伯逸的儿子，却见不得光。为什么他们可以享受王子的待遇，而我就该远离政治中心。就因为我母亲不是明媒正娶的夫人，你们就排斥我，瞧不起我。这样的身份我怎么还能回到最初？怎么可能再像从前一样天真，可笑？”

咆哮吼出他的委曲与不甘。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他要他的父亲正大光明承认他的存在，给他应有的权利和名分。他的要求过分了吗？既然无法让他拥有正常的身份，又何必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其实，当殷正纯的儿子没什么不好。起码，他受人尊敬。殷正纯待他是严厉了些，可父亲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背负这些可笑的感情债？他也同所有孩子一样，如一张白纸干干净净出生。对于殷炽焰的偏激，慕容伯逸自责不已，是他造成了今日的局面，都是他的错，是他不好。他不应该在有了伊莱兮后又去招惹姚依林，他才是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炽焰，我知道你背地里受了不少委曲。但你悲剧与其他人无关，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你有什么怨气冲着我来吧，别再执迷不悟了。王座所代表的不单单是风光无限，至高无尚，还有责任，民生和百姓的福祉。正所谓高处不胜寒，你懂吗？”

慕容伯逸句句挖心。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的心里有怨有仇，那么冲着他来好了。不要残害无辜，更何况他们都是他的血缘至亲。疯狂过后，他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悲剧不能一再而，再而三发生了。如果可以就由他终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