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根鸡腿,简若羽又开始郁闷了。抽了张湿巾,擦拭满手的油腻,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汽球,瘫靠在椅背上。哇呜,殷正纯这个BT,到底要关她多久啊?S国现在怎么样了?南宫傲肯定很着急,所有人都还好吗?最最关键的是,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鬼地方?“简小姐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
凉凉的声音阴阳怪气,响在这冷森森不见天日的地方,显得几分恐怖。简若羽立刻从椅子上弹站了起来,凝眸望去,一身休闲打扮的殷正纯不知何时站在楼梯口。她再度郁闷了,她刚刚怎么就走神了呢?没有看到他从哪里进来的。哎,白白浪费了一次大好的机会。可话又说回来了,真的看到了又能怎样呢?她真逃得出去吗?她虽不聪明,可也不是傻子好不好?殷正纯绑架她,好吃好喝供着她,自然不是想要讨好她,而是要利用她去勒索南宫傲或是慕容王室。心思转念间,脸上隐去了惊慌,有些气急败坏:“殷正纯,你到底想要利用我做什么?”
“哈哈哈哈……简小姐是个聪明人,你不会猜不到我的用意。”
将皮球轻易踢了过去,用以试探简若羽的想法。“呸,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BT想法!”
聪明的女人不长命,她还是继续当个笨笨而幸运的女孩比较好。殷正纯大方走来,并不介意她的无意。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扫了眼桌上的食物:“这些菜不合简小姐胃口?”
“喂,你少给我东拉西扯的哦,我没心情和你演戏。殷正纯,你说吧,你到底怎样才肯放了我?”
重重坐下,一副欲与他谈判的样子。扬了扬眉,唇畔的笑意味深长:“你认为现在你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利用的?”
他仍在打太极,简若羽暗自在心底将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好吧,也许,她知道不该迁怒于无辜。如果他的祖宗真的泉下有知,恐怕已经要跳出来将这个不孝子拉入坟墓了。“殷正纯,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这样遮遮掩掩有意思吗?”
简若羽收敛起怒气,装出成熟深沉的样子。她的一举一动很是可爱,率真而坦然,就连假装都很可爱。他都不自觉有些喜欢她了呢,他一生中有两个儿子,养了别人的种,亲生儿子却冠了别人的姓。想想也是窝囊。两个儿子都跟他不亲近,他甚至要对亲生儿子毕恭毕敬。为了他远大的理想和抱负,他真是牺牲太大了。如果他有一个像简若羽这样可爱的女儿就好了。荒谬的想法越拖越远,殷正纯忙收敛心神,她可是他手上一枚重要的棋子,他怎么可以对她产生怜惜之情?摊了摊手:“好吧,既然简小姐这么大方,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一脸戒备,看着他。“别这么紧张,如果我想对你怎么样,你以为你还能这么舒服地坐在这里啃鸡腿吗?”
这是实话,简若羽纵然不愿承认,却也否认不了这现实。“哼!”
用冷哼来表示自己的不满和不抗议。殷正纯被她可爱的反应逗出一丝真心的笑,她虽和慕容馨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可个性全然不同。难道,殷炽焰会那么讨厌慕容馨,却喜欢上了她。她身上自有一股吸引人的魅力,天真,率真,和她在一起很放松,没有压力。而她不经意间的一些小动作,更如温暖的溪水,淌过心扉,让人心深处一片柔软。蹙了蹙眉,他的一生都在算计,算计成败,算计得失,算计人心,却独独没有认真分析过自己。不,他不需要分析自己,他只需要拿回他计划中的东西就好了。很快摒除了一切杂念,又恢复了似笑非笑的样子:“很简单,我想让简小姐抄一封信而已。”
说着,将自己面前的信封推了过去。“我不抄。”
看都没看,断然拒绝。此时此刻要她抄什么捞什子鬼信,不猜也知道是什么内容啦,无非就是想让她写一些求救的话。他好拿着去威胁,勒索别人。哼,她才不会听他的安排,助纣为虐呢。“不看看内容吗?”
殷正纯并不生气,只是淡淡提醒着。“不必。”
十分有骨气,仰起下巴。哼,不抄不抄就不抄,你能奈我何?“好吧。”
殷正纯突然收回了信,叠放入自己的上衣口袋,起身就要走,没有一丝勉强或逼迫。简若羽懵了,不对啊,剧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他应该强迫她,甚至是威胁她不写就怎样怎样,不应该就这么算了的呀。这不附和逻辑,他到底在玩什么游戏?见殷正纯往楼上走去,简若羽最终战胜不了好奇,大声喝问:“殷正纯,你什么意思?”
站在台阶上,转身居高临下看着她,深邃的眸子似笑非笑,闪着恶魔一般的绿光:“没什么意思,你不是不抄吗?我如你所愿。”
“啊?”
简若羽风中零乱了,敢情他是太无聊耍她玩来着?不对,殷正纯挟持着她从S国逃出去,S国肯定不会放过他。所以,他现在应该是通缉犯,他没时间做这么无聊的事。“好,我抄。”
不是妥协,她只是想看看内容而已。“确定?不耍花样?”
利眸扫过,简若羽心中一颤,仿佛被他看透了心事。“喂,你还是不是男人啊?罗里八嗦的。”
不满地嘀咕了两句。殷正纯重新走回她面前,将信递给她。接过,展开,快速浏览了一遍。出乎简若羽意料,这是一封给慕容雅音的信。里面的内容也很简单,就要向她要钱,要她付一大笔赎金。后面那串长长的零,她看着晕,数不清楚。简若羽十分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帮公主养着你,好吃好喝供着你,她是你的母亲自然应该由她付账。”
殷正纯说得理所当然,简若羽额头划下三条黑线。“殷正纯,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吗?我就算是猪也吃不了这么多钱吧?你上面是不是多写了几个零?”
将信纸在他面前甩了甩。“当然不会。要得少了岂不污辱了你和雅音长公主的身份。再说,现在井家的男人都死了,井家的资产全由长公主掌管,这点小钱她不会放在眼里的。”
笑得如同狐狸,简若羽真想一拳打掉他的牙。“你真是太无耻了。”
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句话。“谢谢夸奖,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简小姐就抄了吧。”
皮笑肉不笑盯着她看。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简若羽鼓起好大的勇气才说:“不抄。”
“真的不抄?”
声音很轻很轻,却勾起简若羽心深处的惊恐。殷正纯突然笑了,笑得夸张却眼中一片杀气:“简若羽,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权利吗?冰玉,看着她抄。”
“是,先生。”
几天了,简若羽终于知道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女孩叫什么名字了。冰玉缓步走向简若羽,手上多了一把锋利的短刀在灯光下闪着森寒的冷光:“简小姐,你还是乖乖听话吧,以免多受不必要的苦。”
被她手上的刀锋吸引了注意力,简若羽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你,你,你想要做什么?”
冰玉动作很快,抓住简若羽的手指在食指上划下一刀,血伴随着她惊恐的尖叫流了出来:“如果不想多挨几刀就趁血还没有凝固前快抄。”
简若羽张大的嘴合了起来,怒骂道:“殷正纯,你这个大BT,居然要我写血书,要不要更BT一点啊?”
“我劝你现在别逞口舌之快,以免等下多受皮肉之苦。”
殷正纯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望着她。表情从容淡然。“你,你们……”太多的话卡在喉间,她识相地咽了下去。正因为她不是傻子,所以,她了解形势。她一个人孤力无援,除了妥协外,她别无选择。现在什么话都于事无补,因为她说服不了殷正纯改邪归正。所以,她现在最好做一个识时务的人。恨恨瞪着殷正纯一眼,对冰玉没好气地吼:“你这样抓着我,我怎么写啊?让开啦。”
用眼神请示殷正纯,收到他的指示后才稍稍退开。简若羽心不甘情不愿扯过纸张,用自己的血开始抄。而冰玉就站在她身后,每当她挤不出血来时,她就及时给她补上一刀。痛得她哇哇大叫,满眼含泪,无限怨念地望向她。当然,她的哀怨眼神打动不了外表和内心同样冰冷的冰玉。她只命于殷正纯,而且,她早已习惯了血腥味,这一点血算得了什么?终于,当简若羽被割了十几刀后,她完成了人生第一封血书。哇呜,要不要这么凶残啊?她的手指啊,都被扎烂了。而且,这种古装剧里才有的情节,怎么会用在她身上?天理何在啊?妈妈咪呀,疼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