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用过早饭就拉着丈夫贺宏平出门找酒。他们要找的酒不但要好,还要够便宜。夫妻二人寻了数家酒坊酒肆,好不容易从人口中得到有这么个相见欢酒肆,说是酒味很特别,价钱也不贵,找了许久才找到。文掌柜知道对方是寿宴,这酒的供应量肯定不少,于是很客气的与沈莹夫妻二人交谈。还让人拿来酒让她夫妻二人品尝。沈莹夫妻一尝这酒,味道果真很特别,入口醇厚还带着淡淡的竹叶清鲜味道,就跟掌柜的议商是五十坛酒,一坛十五两银子,首交订银五十两。这还是文掌柜知道对方量要得多,优惠过的价格。只是沈莹打着自己的算盘,她们夫妻俩身上编著一百二十两银子,拿来买酒是肯定不够的。夫妻二人商量的结果是先给个一成订银,到时再到阿娘面前去诉苦,或者在寿宴那时挣个好表面,让这酒钱也让李氏承担了去。偏偏这个文掌柜油盐不进,怎么也不松口。场面正僵持不下时,居然碰到了苏瑜,这才有了先前那一场对话。文掌柜见东家与客聊上了,至于聊的什么他也不敢妄听,只立即吩咐上给东家上茶上点心。等到茶点摆上桌,沈莹瞧着不乐意了,对着文掌柜顿时一阵怒骂,“掌柜的你什么意思?人家来买酒我也是来买酒,怎么她有茶点我就只能跟你说着干话?你这是什么破酒肆,敢这样欺客,是不将我们沈大人放在眼里吗?”
这是把她当成买酒的了?文掌柜刚要张嘴解释什么,苏瑜抬手打断他,“掌柜的,给我拿两埕上好的酒放到外头马车上。”
文掌柜立即会意过来东家这是不想暴露身份,他自然应承,“是,小的这就去张罗。”
“沈大姑娘,我奉劝你积些口德,这京城半是皇亲半是权贵的地方,你这样吆五喝六的太容易得罪人了。你哥哥的官也并非什么大官,恐怕也只有你才当回事吧。”
苏瑜看不漫不经心的讽嘲,臊得沈莹脸色绯红。她何尝不知京城的达官显贵众多,以前就听人说在大街上随便碰见个人都有可能是惹不起的存在。她被苏瑜怼得胸口气不平,拿眼斜着贺宏平,“你是个死的吗?没见你媳妇被人欺负么?”
贺宏平性子憨憨厚厚,几棍子也打不出个屁来的主儿,素日里沈莹吵闹,他和稀泥似的又哄又跪,只要她不生气,他怎么着都成,谁让他没本事呢。这回也不意外,他没见过苏瑜,但听沈莹提过大舅兄先前那个媳妇,很扣门,不贤不孝。如今见着,的确是个厉害的角儿。沈莹那么厉害的人,被她三言两语治得死死的,说实话,他心里有些不道德的爽快,谁让他平日在沈莹面前当不成男人呢。“阿莹,咱们给阿娘买酒过寿,是一份孝心,咱们听掌柜的,就给五十两订银吧。你看外头太阳这么大,咱们早点儿回去歇息吧,我看你走了好几个时辰的路,我心疼你,咱们回去吧。”
贺宏平的禀性很老实,可是经沈莹一撺掇却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要说贺宏平蠢笨吧,偶尔给沈莹出个主意,又能将她气得恨不能拿砚台砸死他。“你……没用的东西……。”
沈莹动怒,伸手将桌上的茶点砸到贺宏平脚畔,有几片碎瓷则溅到门口,落到另一双马纹靴边。沈莹怕砸到旁的不相干的人,立即吓得脸色苍白。抬眼看着来人,来人面容冷俊,看上去文质彬彬,一袭浅色长衫直裰,立在门口风度翩翩,沈莹除了她大哥哥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一时忘了惊惧看得呆了。苏瑜也看到了走进门来的耿荣,他怎么来了?单纯来买酒的巧遇?可他只淡淡扫了眼沈莹,目光随即定定落在她的身上。看来不是巧遇,是冲她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