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成儒激动万分站在一个地窖口,这院子的主人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此时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院门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纷纷朝里张望到底发现了什么。很快就从地窖里带出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一见她挺的肚子,蒋成儒适才的八分把握立即变成十分。几个大步冲过去,却在撩起她脸上的发时脸上激动的神情瞬间退尽,紧接着失望的叹了口气,“这是谁,你为何要将人关在地窖里?”
跪在地上的男人姓张,此刻听着官爷饱含怒气的声音,已是吓得不能言语。突然,门口看热闹的人群里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啊,这不是隔壁刘秀芬家失踪的闺女碧云吗?”
听着这一声惊呼,街里街坊的大家伙儿都来仔细看。“唉,还是真像碧云。”
“什么像碧云,那就是碧云。”
“碧云失踪都快一年了,碧云娘急得摔了一跤中风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是啊,真是没想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碧云竟在张大头屋里。”
“这张大头真是缺德,碧云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怪不得吓得不敢吱声儿呢。”
蒋成儒是闯江湖的,什么腌臜事他没听过没见过。此刻听到街坊们议论,大底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碧云爹得了消息扒开人群,冲到院子里,看清真是女儿的脸,抱着碧云哭得眼泪鼻涕横流,“我的姑娘哎,为父找了你这么久,真是没想到你离这如此之近啊。”
碧云像是被关傻了,不哭不闹,目光呆滞,也不说话。碧云爹低头看到女儿隆起的肚子,气得整个人都要炸了,他折身冲到张大头面前,对着他好一通拳打脚踢。可是不管他怎么发泄着胸中的怒火,他女儿的一生已经是彻底无法挽回了。“你个该死的张大头,我要杀了你,你敢害我女儿,我要杀了你,你个混蛋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原来这张大头几年前死了妻子,又无儿女绕膝,一个人孤独寂寞得很,看着隔壁的碧云年轻貌美又有活力便动了歹心,一日背着街坊将她哄骗到自己院里,关进地窖行了不轨之事。后来发现她有了身孕更是喜出望外,他正做着阿爹的美梦呢,没想到竟也会有东窗事发的一日。蒋成儒搜细作搜出这样一桩丑闻来,他留了两个侍卫在这里处境,又派人到衙门去请人来维持秩序,自己领着其余的侍卫在门口围观百姓的指指点点中出了院门。这里是白欢喜一场,也不知道徐蒙那里如何?蒋成儒正要赶回去,却见徐蒙领着他留下的两个侍卫从另一家院子走出来,那个王升也一直跟着。徐蒙看见他笑道:“姐夫,地窖里的那个是咱们要找的细作吗?”
蒋成儒摇摇头,“地窖里的确关着个怀了身孕的妇人,只是她是被人非法拘禁,我已经让侍卫去衙门来人了。妹夫,你搜得如何,可妥现异常情况?”
徐蒙耸耸肩,“瞧瞧,这条巷子又要到头了,姐夫,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搜细作是迫在眉睫之事,你我不如兵分两路行动,或许这样能很快就见成效。”
这是想支开他吗?有自己在他不好耍花样儿吧。蒋成儒想着,“反正也没几条巷子了,我们还是一起吧。”
徐蒙微微躬着身答道:“这条巷子小的经常出入所以熟悉,换了别的巷子小的就无能为力了。“你去吧,随着我们进进出出也辛苦你了。”
徐蒙说着扯身系在玉带上的钱袋子丢给他,“这是赏你的辛苦费。”
王升拿到银子,对着徐蒙好一通磕头,将贪到小便宜的升斗小民反应演到了极致,“这么多,谢谢爷赏赐,往后若有用得着不的的地方,小的一定义不容辞。”
“行了,知道你伶俐,去吧。”
徐蒙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是是是,小的告退。”
王升忙将银袋揣进怀里,喜滋滋的就走了。蒋成儒见状,笑道:“妹夫也忒大方的些,这王升一看就是个小人。”
这话一落音,徐蒙算是看清了蒋成儒,此人是个有勇无谋之辈,但凡他再细致些,也不至于让王升这样一个肖小将那人救了出来。他淡定的笑了笑,“小人好用。”
这话蒋成儒很赞成。连襟二人继续挨家挨户搜细作,直到天黑尽也没搜出个所以然来。回到雍王府,徐蒙作势累得够呛,将去向雍王回话的差使全交给了蒋成儒。蒋成儒却并未立即去向雍王爷回话,而是叫来了跟在徐蒙身边的那两个侍卫。偏僻的角落里,寒风在这里兜转着不愿出去,冷得两个侍卫脚都冻僵了。他们仍站得规规矩矩,听统领训话。“说说我走后,你们跟二姑爷在一起,可有遇到什么可疑之事?”
这侍卫二人先是面面相觑,尔后全摇了摇头。“当真没有?”
蒋成儒拧着粗眉,眼神凌厉。“回统领,真没有。”
他想到了自己离开时王升家的情况,“记得王升吗?”
两个侍卫点点头,今天跟了他们一条巷子还得了二姑爷一袋赏钱的人。“那个得了传染病的妇人,你们进屋去看了吗?”
一想到那屋里的情况,两个侍卫就毛骨悚然,一个侍卫说:“回统领,我们是随二姑爷一同进去的,仔细的看过那妇人的确不是我们要找的细作,我们才出来的。”
“你们一起看的?”
听着蒋成儒饱含质疑的声音,两个侍卫不得不豁出去,“是的,那屋子不通风,全是药臭味儿,但属下现在还记得那屋子里有些什么摆设,至于躺在床上的那个病妇人,小的随二姑爷一起走近看了,的确不是我们要找的女细作。小的们不敢隐瞒,还请统领明鉴。”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由不得蒋成儒不信了。蒋成儒挥挥手示意两位侍卫退下。两位侍卫背过身去,没让蒋成儒看到二人额眉间涌渗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