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还是算了吧,别撕了,上头不也下了令,只要是女人带着孩子出城,咱们还得比对嘛。”
“你们说这上头的命令一会儿一个样儿,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这女细作到底还在不在成江城啊?”
“还真不好说,算了,这哪儿是咱们这些城门官能管的闲事,快看,来了一架板车,你们瞧瞧,那上头躺着的是不是个死人啊?”
侍卫甲走过去,将一个平常百姓模样的人给拦下,“怎么回事?这板车上是你什么人?干啥用板车推出来?”
那人作揖道:“不好意思污了诸位的眼了,这是我家婆娘,前段时间在家里也不知吃了什么东西,浑身就长小红疙瘩,请了不少大夫瞧都瞧不好,我阿娘说她这病莫不是要传染吧,就赶紧让我把她送到乡下老屋去治疗,诸位官爷要是不信,大可以检查看看,只是她眼睛见不得光,脸上也长着疹子,我担心吓着街坊四邻的,所以给她脸上搭着一块布。”
侍卫甲走到那人面前,往后吆喝了一声,“喂,来个人一起瞧瞧。”
适才一起谈开说地的过来了两个。“怎么回事?”
侍卫乙问。“干嘛用布把脸盖住,怎么?见不得人啊?”
侍卫丙边说边掀开那妇人脸上布,这不掀还好,这一掀果断是吓一大跳。只见那妇人面上长满了红疹子,有一些都烂在一起连成一片烂血肉了。侍卫甲猛的一下吐了出来,“呕……,哪儿来这么恶心的东西?”
侍卫甲笑话他,“这么不中用,人家说了这是他媳妇,病了到城外乡下去养病的。”
侍卫乙赶紧嫌弃的驱赶,“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里碍爷们的眼。”
那人巴心不得赶紧离开,重新把布盖到妇人面上,推着板车就出城了。不错,那推车的人是萧景仁。躺在车上的人是苏瑜。二人成功出了成江城,将将要松口气,迎面走来一骑马的女子,她身后跟着一辆马车,马车里正坐着通阳过来的徐蒙一家人。萧景仁一眼就看到坐在车夫身边的徐蒙,也就是这一眼好巧不巧让骑马的女子看见了。她敏感的发现那凛厉的眼神与他那一身百姓装扮甚为不符。她下觑着板车上推着的不知是死是活的人,但能看出来是个女人。女子在城门口勒住马,也没下马直接问侍卫甲,“刚才过去的那一架板车你们查问了吗?”
一开始查女细作时,女子曾在城门口站过几日帮着一起搜人,所以众侍卫们都认识她,“问过了,那板车上的女人生了病,她丈夫说是要到乡下去养病的,也不知脸上起的什么红疹子,都烂成一片了,善柔姑娘,你是没看到,恶心死了。”
去乡下养病?乡下有城里的大夫好?药有城里的药齐全么?一听就是敷衍人的,善柔警惕之心大起,一边吩咐一边调转马头,“赶紧去叫人追上去,那两人有诈。”
侍卫甲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善柔便策马往回追去。城门口立即乱作一团,又有一辆马车堵在城门口,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去,这可急坏了眼见着就要出城的小斑爷。他怀里抱着皇后娘娘生的小皇子,善柔一现身他本能的往旁边的小摊上避了避,看着她骑马追上去,当即意识到节外生枝了。此刻小斑爷心中天人交战,他已经听到善柔吩咐守城门口的侍卫去喊人,万一世子爷和皇后娘娘跑不掉,他再一抱着小皇子送上门去,岂不是全军覆没?可现在要是不出城,再有这样的机会就很难了。犹豫着犹豫着,一队衙役匆匆打他眼前过,他惊慌之余看到马车上的徐蒙对他使眼色,让他赶紧离开。小斑爷咬咬牙,转身回去。徐蒙跳下马车,吩咐驾车的车夫送妻女儿子回雍王府,自己则转身出城追了上去。那厢萧景仁推着苏瑜刚到成江城不远的树林里,就听到一阵马蹄声急促的传入耳中。先前他与那骑马的女子对视了一视,萧景仁感觉很不好,对板车上的苏瑜说,“麻烦来了,这里我断后,你赶紧跑。”
苏瑜猛地扯开遮在面上的布,坐起身往后望去,果真见善柔已经策马奔来,“她骑着马,我两条腿,除非是生了翅膀,否则怎么可能跑得脱?世子爷,杀了她吧。”
不愧是苏瑜,说起杀人这事儿就像谈论天气如何这般淡定,“你既然不怕血腥,那我也就不必客气。”
苏瑜静静的笑了,在她勾起唇角的那一刹那,脸上难看的疹子也跟着移动,像一片浓艳又丑陋的罂粟花。萧景仁松开推车的手,板车上有一根长竹,里头空心,藏着他的剑。看到善柔越来越近,萧景仁一掌拍碎长竹,取出剑执手。苏瑜不慌不忙着擦着脸上的妆容,擦不干净,又看到几步开外有个小水坑,她走过去弯腰洗脸。善柔勒停了马,马儿一声长嘶被迫停,她纵身下马,手里的剑已经架起了招式。“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其实见她来势汹汹,正常情况下被追的人早该吓得双腿发软了。这一男一女却无比震定,那男的看她的视线甚至有些戏虐。苏瑜洗干净脸上的伪装,起身看向善柔,“什么人都不知道,你怎么会追上来?”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善柔兴奋得浑身气血上涌,“是你,真的是你。”
“善柔姑娘不愧是雍王爷手下最忠实的狗,鼻子很敏感嘛。”
苏瑜毫不掩饰她对善柔的厌恶。被骂了,善柔又怒了,“我是王爷手下的狗,而是王爷手下的俘虏,识相的赶紧跟我回去,否则今日有你的好果子吃。”
苏瑜不想和善柔在此浪费时间,这里毕竟离成江城不远,她敢追过来,肯定后头也有安排,“世子爷,善柔姑娘好心送马来,马咱们留下,人就罢了。”
世子爷?什么世子爷?可这里除了这个百姓装扮的男子,并无旁人,善柔的目光自然又集中在他在身,“你是哪里来的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