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娘脚下顿了顿,随即又明白了,虽然逃出了城,可危险并未解除。所以,她连头都不敢回,可怀里的小王子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开始哇哇大哭起来。徐瑛派出一纵队去将这些妇人和婴童都护到林子里,他喊了两个副将一起数,确定听到的人数后才出声,“本将军乃是通阳徐家军的徐瑛,请问哪位娘手手里抱的是小皇子?”
苏瑜并未说出孩子在谁手里,徐瑛只能问,小皇子关系重大,需着重保护。娟娘吓得愣了愣,她不知道该不该出声。是了,皇后东家没告诉她把孩子给任何人,所以,她谁也不给。娟娘闭上眼,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徐瑛这么问的同时,除了娟娘心中紧张,还有一个人同样紧张的四下张望,她盘着妇人的头,穿着妇人穿的衣裳,怀里也抱了个孩子,可是她的那张脸显得十分稚嫩,不似怀里孩子的阿娘,倒像是怀中孩子的阿姐。此人正是小桃。徐瑛又问了一遍,“我再说一次,本将军是通阳徐家军的徐瑛,这次的任务就是奉皇后娘娘之命保护好你们。可是你们之中有人抱着的是小皇子,小皇子的安危关乎社稷苍生,必须立即送到通阳着重照顾,本将军是朝廷,是皇后娘娘信任的人,请娘子把小皇子交到本将军手里。”
所有抱着孩子的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细细出声议论,就是没人把自己怀里的孩子交出去。徐瑛不由得蹙眉,难道这里面没有皇后娘娘生的小皇子?小桃也奇怪,难道王爷搞错了,小皇子不在这群人里面?徐瑛站到青蓝身边,低声道:“这里面是不是没有小皇子?”
青蓝将徐瑛自暴身份的话听得很清楚,又的确无人站出来,他也吃不准,“要是世子爷在就好了,他知那家人里呆过,肯定知道这里面哪个妇人怀里的是小皇子。”
这里有徐瑛和青蓝在,萧景仁就放心大胆的去跟徐鹏一起搞事情去了。眼看着苏瑜在靠近城门口还在十步的距离停住,青蓝摒住呼吸问,“徐二将军怎么还没好?”
徐瑛也忧心冲冲的看着皇后是真的已经雍王的眼皮子底下了。突然,白昼如洗的碧空响起一声破响,像是烟火,却不见四溅的烟花。雍王正沉浸在苏瑜马上就要落到自己手里的欣喜的激动之中,可当看到她突然站住时立即吩咐蒋成儒,“快去,把她给我拽进城门。”
蒋成儒急匆匆下楼时突然听到空中一声破响,他惊得抬起头,就见青天白日,成江城西的方向上空一团白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紧接着有衙役匆匆来报,“王爷,王爷不好啦,有军队偷袭城西的城墙,此刻城墙已破,目测有两万人的军队攻进成江城,现在已经朝雍王府的方向去啦。”
“什么?你说什么?雍王大惊失色,腿脚一软,险些没站稳。”
此刻,雍王突然清醒过来,他就说那种不对劲儿的感觉是什么,他双手按着城墙,俯视着皇后,声音充满阴毒和狠辣,“我就说你怎么可能敢一个人出现在这儿,就算你身后的林子里埋伏着徐家军,本王只要下令放箭你也必死无疑。你是吃准了本王不敢要你的性命,才与本王打拉据,伺机拖延时间好给人破城墙的机会,苏瑜,贱人,本王当真是小瞧你了。”
苏瑜镇定的稳在那里,看向雍王的视线充满挑衅和肆虐,“雍王爷,你不也是算计着本宫在你手里,陛下不敢投鼠忌器么?现在一报还一报,很公平啊,你有什么可愤怒的。”
雍王愤愤然的瞪着苏瑜,心里却很清楚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破墙而入,徐元铮还真敢如此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现在情况情急,两万徐家军攻进城,王府里的侍卫加上成江城所有的士兵也统共在一万多一点。所以现在,他大势去了?不,不,谋划了这么久,怎么可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功亏一篑?皇后,只要捉住了皇后,他就还有一线生机。“蒋成儒,本王命令你,一定要将皇后抓住。”
蒋成儒在听到衙役回话有两万人攻进长江城时就懵了,成江城有多少武值力他是很清楚的,城中有两万,城外林子里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是个两难的境地。突然听到雍王的命令,他也反应过来,只有捉住皇后,成江城才有一线生机。苏瑜一步一步走向成江城的城门口,当初被抓进城时,她一直没放弃想怎么样才能离开。好不容易离开了,却又不得不回来。眼看着离城门口越来越近,所有的妇人和婴童也都成功出城。可是按照计划里的某个环节却没有动静。她内心焦急万分,重新落到雍王手里是最坏的打算。最后,她想博一博。于是,她在离城门口还有十五步左右的距离停下了。在她听到雍王爷命令蒋成儒下城楼拽她进城时,她感觉自己真是在劫难逃。幸好,期盼多时的动静破空而响。接下来,雍王定会孤注一掷。所以,她沿着城墙根开始跑。之所以会沿着城墙根儿开始跑,是担心雍王下令放箭时,她的目标太明显,一旦沿着墙根儿跑,至少有一半的箭是射在城墙上的。雍王要命的皇后,所以不敢对着苏瑜放箭。可他还是下令放箭了,因为徐瑛带着徐家军攻过来了。蒋成儒是个江湖高手,虽然看着皇后离他有段距离,但他追上去还是很轻而易举。就在他一个踏墙加速扑过去时,‘嗖嗖’两支箭从他鼻尖上划过,他不得不蹬脚后翻落地,也就是这个空隙间皇后又离开有了一段距离。蒋成儒没空理会是谁射来的箭,他只想追上去抓住皇后交差保命。苏瑜趁机回头看了看,蒋成儒的眼睛就像老鹰,而她则像那只被他盯上的猎物。见他像个亡命徒一般追来,苏瑜突然就不动了。蒋成儒以为她认命了,心中正一阵窃喜。谁知手刚要碰到她,一把泛着寒光的剑忽然划断了他的头发刺破了肩上了衣裳冷森森隔在他与皇后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