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空无实物,亲事自然不好相看,偏偏人家眼界儿还高,寻常官宦富户还瞧不上眼,这才到十五了还没订下亲来。这次借着探玉夫人病情的由头,全家都住了进来,嘴上提了住个十天半月,可已经过去好几个十天半月了,也不见这一家人搬走。那就是自己的亲外甥,寅国公实在不好撵人,这才放纵了。偏偏这一家子半点儿寄人蓠下的觉悟都没有,还把自己当成寅国公府的主子了。那个颖姐儿,生得也不是碧月羞花,沉鱼落雁,生起气来还一副尖酸刻薄样儿,还爱得理不饶人,这样的姑娘,谁家娶了谁家倒霉。“要你带过去你就带过去吧,你既是心里有数,还担心真有人家会看上她不成?”
“唉……。”
岳云眉止不住又长叹了一声,“想是这么想的,可我也不能时刻拿眼盯着她不是,万一她届时在寿宴上惹出什么祸事出来,丢的可不止太傅府的脸,还有咱们寅国公府的脸。人还是我带过去的,往后我还要不要出门见人啊?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你大表兄两口子歇了这心思,别难为我好不好?”
萧景仁很能理解岳云眉的苦恼,可是这种内院的事他还真没办法,“要不你去问问母亲?”
“你那大表嫂说了,这事她问过母亲,母亲点了头她才找上我的。”
这么说来还推脱不掉了。正在岳云眉郁闷的时候,寅国公府的西院里,顾颖一家正叙话。顾颖和她阿娘赵氏不停的试穿衣裙,又不停往头上比头饰,想把顾颖最美的样子留在太傅府里。顾父顾文保坐在一旁望着忙碌的母女呆呆的发笑,想着只要女儿嫁入高门,顾家就会恢复往日的荣光了。他已经听族中那些人骂他败家子听够了,所以这回他逮到机会定不会轻易放过。“阿爹,你看这条粉色的蝴蝶襦裙怎么样?”
顾颖说完顾文保还不待说话,赵氏就说了,“这颜色粉嫩,正适合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穿,这已经是昨日我们买的最好的一条裙子了。”
赵氏说到最后,又补了一句,“可惜买了裙子就没个么银子买手饰,我看颖姐儿这副头面有些老旧,也不知道戴到太傅府去,会不会遭人笑话。”
顾文保闻声,他这辈子最爱脸面,所以才把家败得那么快。这要是让他的女儿在太傅府的寿宴上丢了丑,还怎么钓金龟婿?顾家还要怎么翻身?一时间顾文保陷入了苦恼之中。赵氏突然灵光一闪,“不如到她表婶屋里去借一副头面吧,她表婶那么体面,箱笼里肯定有不少好头面,咱们颖姐儿戴上,说不定到时候在太傅府上会艳冠群芳呢。”
艳冠群芳?顾文保的眼睛又亮了,艳冠群芳那可就不是什么人都配得上的了,“杨太傅是太子师,那太子殿下肯定也要去参加杨太傅的寿宴。”
一提到太子殿下,赵氏母女俩眼睛都直了。顾颖更是激动得心跳加速,她扭头对赵氏说,“阿娘,你还等什么,快,快到表婶屋里替我借一套最好的头面来。”
赵氏从梦幻的美梦中回了魂,连连应是。那厢萧景仁因为燕国来使即将进京的事出去忙了,他前脚刚走,赵氏后脚就让人通报要见岳云眉。岳云眉一听见顾家的人就头大,可又不能不见。赵氏一见岳云眉,连句多余的寒喧都没有,直奔主题,“表弟妹,本不该来打扰你,可我们从家里来得匆忙,东西备得不齐整,这不,今日颖姐儿要随表弟妹你出门,头面手饰竟没有,我特意过来找表弟妹借一副头面给颖姐儿,届时颖姐儿在寿宴上风光,也是给表弟妹你长脸不是。”
一听完赵氏的来意,岳云眉整个人都不好了。理由说得可真好听,什么来得匆忙,顾家都败得就只剩顶梁柱了,还好意思说来得匆忙,东西备不得齐整,就顾家那点儿破家当,有什么好准备的?再说了,到了寅国公府,这一家子没少收刮,自己这头面要是借出去,拿不拿得回来还是一回事呢。“我年纪大了,我的这些头面不合适侄女戴。”
岳云眉委婉的拒绝。赵氏也是面皮厚得跟城墙一样,像是没听懂岳云眉不愿意借的本意,还笑道:“谁还没个年纪的时候?表弟妹你就别谦虚了,你肯定有,再说了我们是借,又不是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