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杨弈对合仁的认知也有些改变,从前只觉得合仁公主是燕国和慕贵妃最宠爱的公主,不然也不会专挑她与大唐联姻。可那时的合仁公主身上带着一丝王室公主的刁蛮任性,绝不会像现在这般沉着冷静。而他也很清楚,人是不可能转变自己性子的,除非,她经历了一场不同寻常的遭遇。“是因为臣曾作为燕史来过大唐。”
母妃和王兄肯定觉得杨弈到过大唐,对京城有所了解,而且杨弈是王兄一个侍妾的表兄,算是个转了弯的亲戚。“嫁妆我收到了,你们择日就离开大唐吧。”
有些事她不想主动提及,就迫使杨弈自己提。果然,杨弈面色一惊,冲口而出,“公主殿下,怎么也得让臣看着你和太子殿下完婚吧。”
还不说实话,夏夙不动声色,坐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的盯着杨弈。杨弈徒然就跪下了,“臣此番来京,慕贵妃娘娘有封信吩咐臣转交公主殿下。”
说完,从怀里掏出那封信,呈在头顶。那是母妃给她的信,夏夙却不想去接。可是她又想到了皇后娘娘的话,最后做决定的是自己,没什么不能看的。信里的内容很长,但从第一个字起,夏夙就仿佛看到了慕贵妃那张虚伪的脸。‘夙儿,近来可好?自你一去,母妃心中甚是挂念,前程往事皆是母妃的错,害你受尽委屈,害你身陷险境,母妃悔不当初。近来,母妃一想到夙儿离别时的绝决,便忧心不已,身体每况愈下,多想再见吾儿一面,奈何山高水远,体力不达。然,母妃定会好好保重身体,做吾儿坚强的后盾,若在大唐有委屈,速书信来报,母妃与你王兄就是拼了一切也会救你出苦海……。”
慕贵妃的苦情戏夏夙深有体会,只是瞧着,心也麻木了。“就只得这一封信?没再交待你其他的?”
杨弈对合仁公主的敏锐也有了一定的新认识,“有,来前崇王子殿下再三吩咐,一定请公主殿下在大唐太子殿下面前美言,助他脱离目下的困境。”
重新将那封信给对折起来,塞进信封里。看着杨弈祈求般的眼神,夏夙也起了一丝好奇,“现在整个燕国都在国储的控制之下,他又不是个手段轻的,你帮我王兄跑腿,就不怕国储找你麻烦?”
杨弈露出几分苦笑,显然有不得已的苦衷。“罢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问了。”
夏夙站起身,叹了口气,说:“崇王子的所求我知道了。你们且再留几日吧,我回去想想。”
这句话多少给了杨弈一些希望。夏夙一回到秀沅宫,就直接将慕贵妃给的那封信丢进了火盆里。看着信封燃起了明火,没一会儿又寂灭,就像她曾经的心一样。紫悦撩帘进来说,“公主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请他进来。”
宣衍进来的时候,夏夙仍望着火盆发呆。他看到火盆里的灰烬,笑道:“你这是烧了什么?”
“慕贵妃给了我一封思念女儿的信,信里字字句句都倾诉着她对女儿的愧悔。”
“就这些?”
来到夏夙身边,拉着她的手走到一旁的小榻边坐下。夏夙抬起头看着宣衍,一想到她会与他一起并肩,心里就愈发的想要表现自己,“杨弈替崇王子带话,让我不论如何也要说动你,助他脱离困境。”
“燕国这事,主要还是要看玺印最后落在谁手里。”
“可是现在父王被国储软禁,崇王子和国储手里都没有玺印。”
这些日子她看了宫里不少的账目,不懂的地方就问几个教训嬷嬷,懂的东西也越来越多,甚至可以做到举一反三。学习的知识越多,她积累的知识就越多。所以此时宣衍说的话,她大概能听懂。“玺印是在你父王手里不见的,那么知道玺印下落的肯定也只有你父王。只要他一日不交出玺印,他的性命就不会受到威胁。你父王当了这么些年的燕王,这点自护能力还是有的。现在燕国的形势一边倒的站在国储这边,你父王和你王兄,若无外援,胜算真的很小。”
“你是说我父王和王兄都在等外援的机会?”
“我倒是愿意提供这个外援,只是燕国要付出的代价有些大,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