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玉一直没回去,沈宴姝担心出事,便走到门口打探了一下,没想到还真出事了,这才急急赶来。“姑娘,姑娘。”
见着自家姑娘,兰玉哭着走过去,指着钱氏母女道:“这二人太过分的,她们把姑娘你的新襦裙给踩坏了。”
见着兰玉告状,海幸被昭姐儿的出现吓得不敢动惮,钱氏却不惯兰玉的举动,“你就是这丫头的主子,来得正好,你的奴婢不仅把我们母女撞伤了,还把我的头都撞出血了,我管你要五百两药汤费不算多吧。可你这奴婢和这掌柜的一伙儿讹我们就不对了吧,都是在这京城里住的,谁家还没个身份地位啊?”
钱氏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将沈宴姝吓了一跳,沈宴姝还只是个半大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且周围围观的女客们有些看不下去了,纷纷出言指责钱氏举止太过跋扈。“人家一个小姑娘,你何必如此过分?”
“是啊,这不是以大欺小吗?”
“就算是皇亲国戚都不敢这么嚣张的,你到底有几斤几两啊?”
……“关你们什么事,关你们什么事?”
钱氏一脸无赖的回怼那些仗义执言的女官们。海幸回过神来也在不停的拽着钱氏的手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了。“阿娘,不要再说了,我们快走吧。”
因为昭姐儿露了面,小斑爷也怕惹出什么大乱子伤到公主殿下,忙对四下说:“今日集芳馆所有的东西都打九折,就算是对扫诸位雅兴的赔付,来人呀,来人呀,快请这些夫人姑娘们出去挑挑。”
一听有折打,众人很快散了,饶有想继续看热闹的,小斑爷也不惯着,直接对钱氏说:“想要解决问题,咱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吧。”
海幸不想去,把头垂下后更不敢抬头,只因昭和公主一直盯着她打量。钱氏现在只想着自己有足够的底气,想在外人面前扬眉吐气,不想被谁给比下去,所以没注意到海幸的反常。跟着小斑爷进到一个雅间时,还在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呀,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你是我梵舅母的那个堂姐。”
在迈进门时,昭姐儿突然开口,“我说我怎么看着你眼熟呢。”
原来适才公主殿下没发作是因为没想起来她是谁!海幸整个心顿时慌得六神无主,先前被她一句话就关柴房的体验观再次在脑海里复苏,她猛地跪在地上,不停的朝昭姐儿磕头,再不复先前的嚣张样儿,“臣女……臣女海幸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到海幸跪在地上向一个小姑娘磕头,在她没出声之前钱氏脑袋都是懵的,直到她出了声,钱氏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位姑娘就是之前在国丈府下令把海幸和她关进柴房的昭和公主。刚才因为人多的缘故,她的注意力一直在小斑爷和那个沈宴姝身上,又或许是因为光线的问题,钱氏没注意到昭和公主在沈宴姝附近,否则哪里敢趾高气昂?“公主……公主殿下,见过公主殿下。”
钱氏悬着一口气猛地跪在海幸身边,这会子她终于明白过来为何先前海幸一直扯她的衣袖了。小斑爷往后退了一步,既然这二人认出了昭和公主殿下的身份,便没有他说太多话的份了。“刚才慌慌乱乱的,你又一直很凶,本公主都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昭姐儿看向兰玉,问,“你现在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兰玉就将事发经过说了一遍,直听得昭姐儿眉头紧蹙,“你们母女俩好厉害啊,怎么到哪儿都爱惹事生非?那日我外祖母进宫,提起过梵舅母的堂姐要与永宁伯府联姻之事,你们母女这么厉害,是不是觉得有人撑腰了?”
不提这桩还好,一提钱氏和海幸心中好一片慌乱,“没有没有,公主殿下,此事都是我们的错,我们愿意赔偿这套襦裙的银子,请公主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昭姐儿扭头看向沈宴姝,沈宴姝不想惹事,便点点头。昭姐儿看着那套新的襦裙就这样被这对母女给毁了,心里很不痛快,“今日这事被本公主撞见了,你们求饶,若是换了旁人,若是本公主今日没来,你们又欲如何?”
钱氏和海幸不敢作声。昭姐儿继续说,“你们肯定会不依不饶,上次在国丈府本公主没收拾你们母女,是因为你们是我梵舅母的亲戚,在看她的面子上本公主只是把你们关进柴房里以示惩戒,没想到你们母女到哪儿都要惹麻烦,这次又被本公主撞见,可不能轻饶你们了。”
“公主殿下饶命,我真的不敢了。”
钱氏磕头响头,暗骂今日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遇到这么个克星。“斑爷,他们要赔多少银子来着?”
小斑爷上前一步笑道:“回公主殿下,二千七百九百八两七钱。”
昭姐儿闻声略感惊讶,然后又注意到小斑爷狡黠的笑,知道他这是在为沈宴姝出气,便没有拆穿,垂眸对钱氏母女道:“你们身上带这么多银子了吗?”
钱氏和海幸相视一眼,公主殿下发话,看来这个冤大头他们不当都不成了。钱氏说:“今儿带出门的银子都花得差不多了,得回府去取。”
之所以会这么说,钱氏是有主意的,她太想早些在昭和公主面前消失了,否则以这公主的古灵精怪,后头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事吧,就当花钱免灾了吧。“斑爷,你现在就派人和兰玉一起到海府去取银子。”
“是。”
小斑爷恭敬的应声。临行前,昭姐儿看着钱氏和海幸,突然起了戏弄之心,她对钱氏笑道:“永宁伯府那个贺莲本公主听说过的,好像不是个好人,身为本公主梵舅母的堂姐,你怎么能嫁给那样的人呢?要不本公主去求求父皇或者母后,下旨让你们解除这段婚约吧,别让你家姑娘往火坑里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