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侯吕布? 不,魔神吕布! 此时此刻,陆离终于如愿看到了这位天下无双者的战魂—— 天狼。 一头红色的天狼,此时正昂首长啸,有睥睨天穹之意。 也许是察觉到了同类的存在,陆离身后同样涌出一头青狼,气机贯霄而上,不甘示弱地嚎叫起来,不过,总给人一种外强中干的感觉。 虽然眼前这群黄巾精锐中没什么猛将坐镇,但胜在人数众多,加上气势不错,倒也让吕布心中腾起些许战意。 或许,其中会出现什么惊喜,毕竟黄巾军曾经可是席卷天下的存在。 一念至此,吕布握紧了手中的方天画戟,而胯下神驹察觉到主人心中战意勃发,朝天打了个响鼻,四蹄踢踏如飞,化作一道红影冲了出去。 “千军万马一将在,探囊取物有何难,谁能阻我?”
“哈哈哈!”
呼吸之间,吕布身上赤金色的光芒凝为实质,真如天神下凡一般,所到之处戈戟尽断,人马俱碎,连续凿穿了数部黄巾军的军阵! 步卒第一营破! 步卒第二营破! 步卒第三营破! 霎时间,连破三营,无人能够阻挡这尊冲锋而来的魔神。 事实上,从四周涌来围攻吕布的黄巾将校尚未近前就被方天画戟尽数挑落马下。 “技止此耳乎?”
“万军之中竟无一人能与我相抗?”
呼喝之间,吕布斩出一道道赤金色的刀芒,并在几乎快要冻成坚冰的地面上留下长痕,足有百米长! 这家伙真能算作是人类吗? 虽然神石给三国世界带来了异变,驱虎过涧已是稀疏平常,领悟战魂以一敌千亦不值得夸耀,但吕布这也太夸张了吧? 此刻,陆离凝神望去,感觉喉咙一阵发紧,忍不住咽了咽,而那头青色天狼依旧傲立于他的身后,神情淡漠,只不过,已在不知不觉中停止了嚎叫。 只见如阳光般炽热盛大的劲气组成了密不透风的墙,纵使那些黄巾力士化身为巨人,挥舞足以生撕虎豹的铁拳,依旧难得寸进,只有几名身后腾起滚滚黄烟异象的武将,才有机会穿刺出去。 不过,最多两个呼吸的时间,就有残肢燃烧着飞出,如同天外陨石坠落一般,砸死沿途的士卒。 毫不夸张的说,吕布就像一座在天地之间陡然立起的巨大洪炉,可以焚尽一切。 最可怕的是,他还没有竭尽全力,不断叫嚣着:谁来一战? 同样都是领悟战魂之人,为何差距能大到这种程度? “看来我还是没有资格小觑天下英豪啊。”
陆离看着那道在万军之中肆意纵横的赤影,长呼一口气:“此战结束,待并州安定下来,便求二位兄长帮我打磨武技。”
他的目标很坚定: 扬威于虎牢关下,让聚在雒阳的诸侯群雄知道,太原陆孟明之名! 而不是活在张辽、吕布,不,现在还要加上一个赵云,自己绝不能活在他们的阴影下,沦为籍籍无名之辈。 “孟明为何还不动手?”
吕布随意挑杀两名阻挡前路的敌将,而后出言调侃道:“莫非是觉得这首功拿着烫手?哈哈哈,这可是兄长我提前送你的新婚大礼。”
这家伙……竟然如此不正经。 听到提醒后,感觉自己已经置身事外的陆离回过神来,先是一阵无语,接着便按下在心中翻腾的各种杂念,拔刀看向郭泰。 两人视线交汇。 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帅神色平静,但却在视线错开后,抬眸看了一眼将旗,黄底祥云,好大一个韩字迎风飘扬。 接着,当他看到挂在上面的首级以及兜鍪时,视线顿住了,嘴唇翕动,似乎在念叨什么。 与此同时,陆离抚过崭新的刀口,说起来,他与黄巾军之间缘分颇深,结下种种因果—— 若非突然遇到黄巾军袭城,便不会轻易离开定陶;若非及时赶到,便宜老爹陆诩就会成为坟中枯骨;若非在原公亭遇到裴元绍,便不会在生死之际明悟自身;若非得到亭长的指点,早就去雒阳投奔曹老板了,哪里会北上觅明主。 最后,若不是中途临时起意,带着两名随从挑了黄巾某部的营盘,也不会遇到兄长张辽……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两个回忆过往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 “上师,此乃裴元绍之刀,送您上路。”
陆离觉得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算仁至义尽,至于抓活口,还是算了吧,像郭泰这种人物,谁能放心让他活着,与其被俘受辱,倒不如给其一个痛快。 “哈哈,小儿张狂,欺吾年老?”
郭泰仰天大笑,仿佛并不领情,又道:“吾手中的长刀可不老!”
说完,扔掉手中的鼓槌,拔出腰间镶满宝石的佩刀,翻身跃上马背。 事已至此,无需赘言。 陆离微微弓下身子,调整着自身状态,事实上,多次亲历阵战之后,他已经找到了杀戮的感觉,此刻正在调整。 与此同时,一声马嘶声响起,红色盔缨在风中飘荡,好像一抹鲜血在横流,老当益壮的郭泰紧紧攥着斩马刀,以有去无回的气势直扑而来。 可惜,比不得陆离胯下的黑鬃马,它四蹄狠踏,化作乌光迎了上去。 “杀!”
郭泰暴喝,身上猛地爆出一团土黄色的光芒,厚重却又隐隐给人一种沸腾之感。 铛! 一声轰鸣,两马相交之地烟尘四起,笼罩在吕布气场之下的战场被撕开一刀口子,久久无法弥合。 数百步之外,正在浴血杀敌的吕布心有所感,偏眸看向身后,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确实没有想到郭泰竟如此勇猛,竟有廉颇遗风。 不过,又察觉到有人想要出手干扰两人对决,双眼立刻散发出凶光,纵马冲了过去,掀起一阵血雨。 “上师老当益壮。”
这一刻,陆离看向郭泰的眼神变了,先前将其当成了猎物,而今一交手,才发现谁是猎物,谁是猎人,不到最后一刻,只有天知晓。 而郭泰就像一头沉默的老虎,扬起手中的宝刀,再度控弦冲来。 又是一阵轰鸣响起,而后音爆接连不断,两人在呼吸之间已经交击了数十次,仿佛要把武器斩裂、见了血才肯罢休。 陆离虎口越来越麻,心中愈发渴望得到一柄神兵利器,或枪、或戟,否则,也不至于战得如此艰难。 而郭泰终归是年老,握刀的手止不住颤抖,最近一次交击已被陆离的刀芒从左胸到右腰开了一道血痕,颓势已现。 “杀!”
见状,陆离一声厉喝,身后天狼亦是发出长啸,瞬间,附着在刀身上的天青色锋芒变得无比盛大,不输吕布的一次斩击。 只听哐当一声,火花一闪,郭泰的宝刀立刻飞了出去,连座下的马也是嘶地一声鸣叫,膝盖一软,仰面摔了下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被吕布缠住的黄巾士卒纷纷发出大吼,试图冲过来,而陆离浑不在意,在老将爬起来、刚稳住身形的刹那,端平刃口,纵马扑上去。 “乱臣贼子,杀!”
陆离满脸是血,双眼赤红,将刃口了对准老将的脖子。 人马交错。 一道血雾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