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讯问，叶璃芜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他的视线重点，似乎正落在她那白溜溜的大腿上……的那块疤痕上。见她没有回应，慕天皓的音量提高了几分，再次问道：“疤痕，怎么来的。”

打量着他的神情，叶璃芜呆了半分钟，这才如实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闻言，慕天皓的眉头蹙起。她，不知道来历？见他有些怀疑，叶璃芜继续说道：“这是实话，之前告诉过你，我对以前的事没印象。自从我有意识以来，就有这疤了。”

有的时候，叶璃芜也很想知道，她缺失的记忆里，究竟有着什么。但无论她如何回忆，始终没法忆起。“所以，这是在很久前留下的？”

慕天皓紧追不舍地问道。戳了下那疤痕，叶璃芜点头应道：“估计是的，要不然这伤痕也不会完全不痛。”

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疤痕，记忆中的画面，再一次重现。不自觉地抚摸着那道鲜明的痕迹，慕天皓闭上眼睛。“慕少，你怎么了？”

叶璃芜疑惑地问道。睁开眼睛，凝视着面前精致的面容，慕天皓的声音里带着低沉：“我认识一个女孩，她的大腿上，也有一个相似的疤痕。”

惊讶地睁开嘴巴，叶璃芜不由问道：“真的吗？”

嗯了一句，慕天皓便在她的身边坐下。双眼凝望着某处，思绪仿佛飘到很久之前：“那是一个下雪的夜里，我在山中迷路。偶然间，遇到同样迷路的她……”抓着被子，叶璃芜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他的表情，让她不想错过任何的细节：“我们俩在山洞里呆了几个小时，肚子有点饿。于是，我决定出去找点吃的。结果，遇到一匹饿狼。”

瞬间瞪大眼睛，叶璃芜猛然抬起头，满是紧张地看着他。狼本就是凶猛的动物，更别提是饿狼。“然后呢？”

叶璃芜迫不及待地问道。“我从小练习跆拳道等武术，身手还不错。可是那时毕竟不过十七岁，僵持之下最终还是处于下风。后来，她也跑出山洞。看到我被饿狼压制，于是拿起雪堆，不停砸向饿狼。”

叶璃芜的嘴角抽搐了下，不由觉得那女孩真笨。雪堆不仅不能让饿狼受伤，还会激起它的愤怒，果不其然……“饿狼像是发怒了，直接朝着她飞奔，她吓坏了，从口袋里拿出匕首胡乱挥舞……”注视着那伤痕，叶璃芜像是猜到什么。“饿狼直接咬住她的大腿，她痛得大喊。还好她穿得很厚，要不然腿估计废了。我捡起被她丢掉的匕首，冲上去，直接插入饿狼的身体。”

慕天皓说得云淡风轻，可是她却能感觉到，其中的凶险程度。“那女孩没事吧？”

叶璃芜关心地问道。那张小脸在眼前浮现，慕天皓的唇边勾起很浅的弧度：“当时她大腿上被咬了一小块肉，应该很疼，她却只是用力地咬着嘴唇，没有哭。她，是个坚强的女孩。”

本来还觉得那女孩很笨，现在却有些钦佩：“那种疼，很多女孩都是不能忍受的。”

赞同地嗯了一句，慕天皓平静地说道：“不错，那个时候她只有十二岁，他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孩。如果当时没有她的出现，或许我早就被狼吃掉。”

不过十二岁，就那么能忍受疼痛，这女孩确实坚强。心里，弥漫着一股子特殊的感觉。“你，喜欢她？”

叶璃芜试探性地问道。侧过头，注视着那张面容，慕天皓爽快地回应：“嗯，她是很特别的女孩，让人心疼，想要去爱护她。”

果真是呢，不知道为什么，叶璃芜的心里油然升起酸溜溜的感觉。那种觉悟，让她不安。“你们在一起了吗？”

叶璃芜关心地问道。摇了摇头，慕天皓低沉地注视着某处：“没有，当时她已经有了守护她的人。看得出，他们感情很好。”

他不会忘记，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十几个人焦急地寻来。更不会忘记，当她窝在那个人的怀中，呜呜哭泣的模样。对她而言，他不过是个过客。“所以，你是暗恋她吗？”

叶璃芜小心翼翼地问道。手掌落在她的长发上，慕天皓声音透着疲惫：“嗯，算是吧。我这个人，不喜欢破坏别人的幸福。”

叶璃芜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是觉得闷得慌：“那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轻轻一笑，捏了下她的鼻子，慕天皓自嘲地说道：“女人，我还没那么长情。十年，那份暗恋也淡化了。”

想想也是，像慕天皓那样有钱颜值又高的货，一定是畅销货。“慕少，很晚了，你该去睡觉了。”

叶璃芜善解人意地提醒。望着那双漆黑的双眸，瞧着那熟悉的伤疤，慕天皓更加确信，眼前的女人，就是他曾经暗恋过的江初月。曾经悸动过的心，再次萌动。捏了下她的脸蛋，慕天皓忽然开玩笑：“我要和你一起睡。”

笑容在唇边凝结，叶璃芜尴尬地抽动了下嘴角。这男人，总是那样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我还是在这睡吧，挺舒服的。”

叶璃芜干笑着。修长的手臂环住她的腰，慕天皓俯下身，靠在她的耳边，挑逗地说道：“又不是没睡过，怕什么。”

听着那理所当然的语调，叶璃芜的脸蛋不争气地红了。面前的男人，总是有本事轻易撩拨她的情绪。“我这不是怕碍着你睡觉嘛。”

叶璃芜赔笑地回答。似乎打定了主意，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慕天皓弯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他的决定，不容许任何人反抗。卧室内，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慕天皓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好好睡，没有得到你的允许，我不会强迫你和我上床。”

“你这已经强迫了。”

叶璃芜小声地嘀咕着。轻笑出声，嘴唇落在她的颈窝上用力地咬了一口，透着暧昧地看着她：“至少，我没逼着你和我做爱。”

闻言，叶璃芜害羞地垂下眼眸。这人说话，可真是直接得可以。不过她可以确定，要是这男人敢越轨，她绝对武力解决。正当她想入非非的时候，电灯熄灭。紧接着，一个重物在她的身边躺下。不一会儿，叶璃芜整个人，被他拥在怀中。他的气息不停地传入鼻腔，想起明天就要离开，叶璃芜的心中满是不舍。那种感觉对她而言，是陌生的。“慕少，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

叶璃芜由衷地说道。收紧了手臂，慕天皓低沉地回应：“笨蛋，你是我慕家的人。”

他向来不是个仁慈的主，慕家的佣人那么多，他可不会每一个管过去。鼻子酸溜溜的，眼眶中闪烁着泪水。有意识以来，没有一个地方，能给她家的归属感。一直以来，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执行任务的工具，仅此而已。她的沉默引起他的注意，慕天皓的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柔和了几分：“在想什么？”

使劲地摇晃着脑袋，唇边扬起笑意，叶璃芜笑着开口：“没有呢，我只是觉得，你和我最初认识的不一样。”

不置可否，慕天皓并没有回答这问题。事实上，面对叶璃芜，他确实变了模样。或许，这就是陌生人与喜欢的人之间的区别吗。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叶璃芜无意识地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真的会找我吗？还是说，你很快会忘记我。”

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样问，慕天皓的眉头不由蹙起。“我说过，没有我的批准，不许你离开。你要是敢跑，天涯海角，都会抓到你。”

扑哧一笑，叶璃芜抬起眼，娇笑地回应：“那就要看你，能不能追到我咯。”

“如果我追到你，你要怎样？”

慕天皓反问道。对于这问题，叶璃芜并没有想过。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叶璃芜低声地说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随你发落。”

咬了下她的耳朵，慕天皓沙哑地对她耳语：“还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吗？到时，我会让你归还。”

他的亲昵举动，她已经习以为常。叶璃芜不知道，他们俩算是怎样的关系？并没有交往，却也不是情人关系。这，或许就是暧昧吧，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眼睛有些疲惫，叶璃芜闭上眼睛。“慕少，晚安。”

低低地说了一句，叶璃芜缓缓地进入梦乡。他的怀抱，很暖呢。很快听到那均匀的呼吸声，慕天皓无奈地笑了。他发现，叶璃芜的防备意识真的好差：“笨蛋，你真不担心，我把你吃了吗？”

慕天皓有男人的冲动，但他更懂得克制。靠在他的左耳边，慕天皓用一种温柔的声音，轻声地说着：“叶璃芜，我喜欢你。将来，你一定会成为我的女人，一定！”

当天空泛着鱼肚白，叶璃芜缓缓从睡梦中醒来。看着身边依旧在那熟睡的他，惆怅感油然而生。今天，便是她离开的期限。掀开被子，刚准备转身离开，手腕却被某人握住：“女人，想偷偷跑走？”

倏地转过头，叶璃芜惊愕地看着他，眼里带着慌乱？难道，他知道她要离开？昨晚睡梦中，隐隐约约间，她似乎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