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缩小系在女子腰间。　　“姑奶奶，你可来了，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再不来，我就死了。”

黄三儿瘸着一条腿，木棍腿戳在地上笃笃作响。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　　“你受苦了。净山做为药鼎，就差那一颗内丹，我若早现身，他吞噬不了内丹，前功尽弃。只好委屈你。这个给你。”

女子将一粒丹药给了黄三儿。　　黄三儿如获至宝，一口吞下。　　眨眼间浑身上下骨骼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条断腿重新长了出来。　　“这些年你潜伏在他家，吃苦太多了。我赐你进到妖将境界。”

话未说完。　　黄三儿的境界变了几变，快速进入妖将境界。　　隐身观察的马明远和吉九脸上现出骇然之色。　　这个女子竟然能一言九鼎，只凭一句话就让黄三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到底是什么哪路神仙？为何能一言九鼎，言出法随？”

吉九蹙着眉头想了半晌。　　“一言九鼎，言出法随的大仙只有少数几人。五圣、神族之首玉帝及其西王母。其他人都没有这种本事儿。五圣中女娲是女子，还有西王母也是女子，女娲肯定不是，难道这人是西王母？”

“西王母是玉帝的老婆，玉帝又名昊天上帝，你我都知道，封神时因为姜子牙的一句话，张友仁阴差阳错成了昊天上帝，那么西王母原来的身份是什么呢？她原来就是在天界，还是跟张友仁一样，因为封神而上的天界？”

马明远提出的问题，吉九从未想过。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马明远。　　“你这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怎么有如此荒诞不经的问题？有些人跟五圣的师父，或者玄黄老者一样，是自有而有的。哪来的源头？”

“你错了，水有源，树有根。没有一个人或是一件事儿没有根源，没有源头。”

“真犟，你说源头是啥？”

吉九被追问的不耐烦了。　　“不知道，或许找到源头，也就是接近或者揭开了天劫的真相，也揭晓了三界九天运行的秘密？”

马明远提到的这些问题，吉九从未想过，认为这些都是自然而然，司空见惯的。　　就算马明远提出，她也只觉得荒诞。　　马明远却一脸认真，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吉九叹了口气。　　小手摸着他的额头。　　“不烧啊，脑子也没坏掉。”

“我脑子没坏。”

马明远把吉九的手甩开。　　“马明远，那些问题好象很无聊，细想不无道理。希望你能找到答案，揭晓真相。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二人说话的工夫。　　黄三儿给女子已经磕了几十个头。　　脑门在石头上磨的锃亮，显得很是滑稽可笑。　　他对女子的恩赐感激不尽。　　“小人誓死追随姑奶奶，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女子微微一笑。　　“只要没有二心，你拿不完的好处。”

黄三儿只是磕头表忠心，一句话也不说。　　“殷郊那里还有几样东西，我必须弄到手里。”

“姑奶奶若有差遣，我万死不辞。”

黄三儿当即表示愿往。　　“你愿意去很好，只是殷郊生性多疑，你这样见他，难免不会引起猜忌。需要好好打扮打扮，取得他的信任才好。”

“全凭姑奶奶做主。”

“你忍着点儿，一会儿就完事儿。”

黄三儿还没来得及说话。　　女子手一挥。　　一道闪电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手里。　　抽向黄三儿。　　黄三儿张口欲呼，却被女子封了嘴。　　干张嘴，发不出一丝声音。　　闪电劈里啪啦在黄三儿身上爆裂炸开。　　皮肉溃烂，骨头外露。　　全身没有一块好肉。鲜血淋淋的成了血人。　　黄三儿的境界飞速跌落。　　从妖将跌落到妖怪境界。　　再也无法维持人形，倒地化成一只狗大的黄鼠狼。　　黄鼠狼呜咽着，趴伏在女子脚下。　　眼珠从脸上不断的滚落。　　刚才还在云端，眨眼间被打入地狱。　　巨大的反差让人无法接受。　　更想不通女子为何下此狠手。　　“不要难过。”

女子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这种跌落只是一种幻像。为了取得殷郊的信任不得不如此。伤好了，境界自然回来了。”

黄三儿不住的磕头。　　虽然女子承诺境界未落，依然无法消除心头的疑虑。　　“若要殷郊看不出破绽，只能施行苦肉计。”

女子从头上揪下一根青丝。　　在黄三儿的脑袋上一拍。　　青丝混入狐狸毛发中，寂然不见。　　“这是你我之间的联络方式。如果有事儿，我的声音会在你脑海中的响起。你也可以通过意念跟我交流，这根头发也是你生死关头逃命的法宝。不管你处在什么样的危险中，意念一动，百分之百逃脱。”

黄三儿感受了一下。　　脑袋果然有一个点儿异常清爽。　　一根青丝在他眼前浮现。　　慌乱的心渐渐平复，他已经见识到了女子的厉害。　　女子撑腰做后台，他无所畏惧。　　“我走了。”

女子纵身跳上高空，向来处飞去。　　马明远和吉九早就商量好了。　　要揭开女子的身份。　　二人远远盯着女子的云头。　　一道红光迅疾的飞向犁斗山的西部，几乎到了犁斗山的边界。　　红光落下前方的密林。　　马明远二人被女子言出法随的本领惊到了。　　不敢靠的太近。　　等了一会儿，密林中没有半点儿动静。　　才小心翼翼地来到密林上空。　　太阳已经完全隐入云层后面，夜幕笼罩着大地。　　碧蓝的天空，稀疏的星星冒了出来。　　马明远瞪大眼睛，隐在空中观察着女子降落的地方。　　轻雾在高大的树间穿梭弥漫。　　雾气下面的大地布满了石头，腐叶、杂草。　　他的目力以密林为中心，缓缓向四周扫视。　　除了秋风拂过树梢，树叶相碰的哗啦声。　　林中不见一只飞鸟，一只小兽。　　“那个女子去哪儿了？”

吉九传音。　　用传音术交流是二人早就商量好的。　　“看到那棵大树了？女子就是在那儿不见的。”

顺着马明远的目光看去。　　有一棵很奇怪的大树。　　那棵树不是最粗壮最高大的，绝对是最奇怪的。　　树干左扭右歪，树冠团团簇簇。　　歪歪扭扭的树干恍若一位摆动着腰身行走的女子，巨大而团簇的树冠更为诡异。　　夜幕下发着微光，竟然是一张女子的脸。　　五官毕备，表情俨然，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你看树冠的模样，不就是女子的面貌吗？难道女子是老树成精？”

“成精的老树有言出法随的本领？”

马明远一口否定吉九的推测。　　“犁斗山是翻天教的地盘。如果这里有如此奇怪的树精，殷郊早就知道了。”

“犁斗山太大了，殷郊不可能全照顾到？”

“殷郊绝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这棵树出现在这里，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来的晚，殷郊还未注意。再一个便是殷郊根本看不到。”

“争论没意义，我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吉九降落下去，直奔怪树。　　马明远大惊。　　“别去。”

拦阻不及，吉九落到地面。　　缓缓走向怪树。　　马明远抽出惊风雨，前去保护吉九。　　落到地面的吉九走路姿式怪异，仿佛是一具没有思维的僵尸。　　快到地面时，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爆发。　　马明远猝不及防，被弹到空中。　　吉九已经走到怪树下，伸手摸着树干。　　仿佛雪花融入河水。　　吉九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