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远进入大殿,帝辛的热情出乎意料。 刚踏进大殿门槛。 帝辛便迫不及待地跑下座位,不顾帝王的尊严,一把抱着他。 不由分说揽着他的手。 “跟我坐在一起。”
大臣们傻了。 目光齐刷刷盯着二人。 帝辛性格火爆,对待臣民称得上宽厚仁慈。 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大庭广众之下不能感情用事儿。 跟身边的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热情有度,分寸感十足。 尤浑、费仲二人是他的内臣,擅长溜须拍马,深得帝辛的欢心。 帝辛对他们只是宠溺多了一些。 他们若胡作非为太过,也会严厉警告。 二人贪钱好色,不动摇国家的根基,这都可以容忍。 如果大逆不道,做出动摇国本之事儿。 必定严惩,绝不饶恕。 费、尤祸乱朝纲,打击朝臣,排除异己。 却绝对不会突破底线,永远不碰触帝辛真正的忌惮。 大臣对帝辛颇有怨言。 认为不应该纵容包庇费、尤,二人不学无术,一肚子坏水,除了会哄得大王高兴,没有半分本事儿。 帝辛跟几个心腹大臣吐露过原因。 一国之君,事务繁杂。 每天无数难以决断的事儿摆在案头。 操劳国事,耗尽心血,压力很大。 费、尤确实不会治国理事儿,却有别人不具备的本事儿。 擅长滑稽做戏,扮丑卖乖,搏得大王一笑。 他们这些行为在一本正经,正统端方的文武看来,无聊至极,玩物丧志。 就是这些大臣眼中低劣行为却给帝辛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欢乐,放松了帝辛紧绷的精神,缓解了压力。 至于他们私下胡作非为,贪赃枉法,帝辛早有耳闻。 一来他们的恶行不过是贪财好色,并没有触及到国家基础。 二来帝辛确实也舍不得治罪,做为帝王,孤独至极,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 杀了他们,身边没有插科打浑的家伙。 繁杂沉重的公务早晚将他逼疯。 所以纵容他们小恶的同时,也不忘敲打他们。 警告他们注意收敛,若是犯下大罪,照样砍了他们的脑袋。 马明远的出现,帝辛的热情比对待费、尤有过而不无不及。 再次刷新了大臣的认知。 大王给马明远的宠溺程度,比对费、尤二人更甚。 午门外等候上朝时。 几乎所有的文武大臣都看到了马明远跟费、尤在一起。 三人谈笑风生,称兄道弟,甚是亲密。 费、尤不是好人,这个叫马明远的年轻人也是一路货色,不是好东西。 还没见到帝辛。 人们已经给马明远打上了坏人的标签。 他们早就合计好了。 明里不敢得罪,暗中要上本弹劾。 朝里出了两个小人,已经搅的纲纪松懈,公事废弛。 许多被欺负而无处伸冤的人怨声载道。 再加上一个马明远。 殷商国运也就到头了。 帝辛对待马明远的态度,让大臣的心凉了半截。 只能暗暗祷告马明远身负才华,不是费、尤那样的草包。 大殿上鸦雀无声。 马明远成了众人的焦点。 胳膊动了动,想抽出来。 被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揽着,别扭万分。 帝辛劲儿很大。 二人来到龙书案后。 “大王,这是人皇之位,我是个凡人,强行坐上去,恐怕惹怒神灵,折损了寿命,我万万不敢坐。”
马明远说什么也不坐。 开玩笑。 帝辛对自己的亲密行为,已经让大臣们眼中喷火,面色不善了。 不知好歹的坐在首位。 大臣们早晚给自己设下圈套,陷阱。非把自己搞死不可。 虽然自己有修为,不怕圈套陷阱。 但这是比试,麻烦越少,赢面越大。 帝辛笑的脸上开花。 “好吧,来人,给马明远赐座。”
有人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帝辛身边。 “坐吧。”
马明远推辞不过,只得挨着龙书案坐了。 尤浑、费仲双双出班。 “大王真是人间雄主,广纳贤才,慧眼如炬,马明远身在草莽,被大王一眼相中,实乃我殷商之福。”
马明远什么还没做呢。也没显露本领。 这二人已经称颂上了。 这种马屁充满了预测性,前瞻性,一举两得,既歌颂了帝辛的雄才大略,又宣扬了马明远本领不凡,否则就是大王看走了眼。 大王能犯这种错误吗?会看走眼吗? 一句话送出两顶高帽,不着声色地分别带在两个不同人头上。 帝辛呵呵笑,看不出什么态度。 马明远脸红的似猴屁股。 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太肉麻太尴尬了。 费、尤二人的谀颂之词整的马明远悬吊半空,上不去下不来。 帝辛迎着满朝文武的疑惑目光,缓缓开口。 首先说明了马明远从何而来,如何跟他相遇。 迎亲的那天,在朝歌城的大街上。 马明远身为异乡人却比很多官差更有正义,不顾自身的安危,阻止了兵卒滥杀。 提到尤浑那天的行为。 尤浑吓的立刻跪倒,不敢分辩。 马明远不畏强权,伸张正义,帝辛看在眼里,心底佩服,殷商缺少的就是这样的人物,只有象马明远这样的人多了,殷商才永远保持活力,不会堕入老朽腐败的深渊。 第二点儿,马明远知晓了帝辛的身份后,并没有象其他人那样诚惶诚恐,纳头便拜,而是十分淡定,进退有据,彬彬有礼,既未自高自大,也没有妄自菲薄。 这样的态度很合帝辛的胃口。 所以他决定,不管马明远有没有治国本事儿。 都要将他收到身边,哪怕做个朋友也好。 最后更重要的一点儿。 为了满足天下百姓对妲己娘娘的仰慕之心。 帝辛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要让妲己娘娘在天下露脸,允许天下百姓一睹她的美颜。 妲己露出的那一霎。 天地似乎静止了,人无语,鸟不飞,虫不鸣。 风都停止了吹拂。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妲己娘娘美貌震惊了。 美人面前,高声喧哗,低声私语都是对美人的惊扰。 任何肮脏的,猥琐的思想,甚至只是个念头,都是对妲己娘娘的不敬。 妲己露面的时间很短。 就是这短短一瞬。 所有目睹了真容的人,心头似乎经历了一场无形的洗涤。 虽然娘娘又掩上的车帘。 但是围观的百姓眼前景物焕然一新,天空前所未有的蓝。 太阳从未如此温暖。 微寒的风中都夹杂着令人陶醉的熏香。 百姓的表现帝辛看到眼里。 他很高兴。 妲己娘娘的美貌带来的影响都是正面的,给所有人来了一次思想的净化。 他的目光落在马明远身上。 马明远很淡然。 从妲己的面容上划过,关注点马上转移到了芸芸众生身上。 似乎对众生的兴趣更大。 面对如此美貌的女子,竟然心如古井不波。 这份从容的定力让帝辛十分佩服。 要知道他见到妲己的第一眼,心头狂跳,要不是碍于君王的威严,差点鼓掌叫起好来。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却表现得如此不寻常。 说明马明远可能对美貌不感兴趣,也可能马明远见过比妲己更美的人。 妲己的美貌不值一提。 帝辛对他更感兴趣了,赠送金牌,随时欢迎来皇宫。 听完大王的解释。 大臣们议论纷纷。 不畏强权,敢于伸张正义,当然是非常好的品质。 见了大王,神情坦然,不趋炎附势,趁机上位,或者讨个官。 这样的品德更是人间罕有。 见了天下美貌无双的娘娘毫不动心,更是男人中的极品。 这三点儿吸引了大王。 大王把马明远当成知己朋友,合情合理。 哄地一声。 大臣们心有灵犀般的哄然跪倒。 “恭贺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