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殿杰跟踪邬文化。 发现他没有说假话,之所以落到不能吃饱的地步,是因为身中某个神秘人的诅咒。 树上结的果子,地下奔跑的小兽,都不能捉住。 邬文化打不过那个叫陆尔迷的年轻人。 已经死去多年的石殿章也和这个年轻人在一起。 他提议年轻人。 邬文化如果真心投降,还是收下他,让他做耳目,打探目前聻界的局势。 陆尔迷听从了石殿章的意见。 告诉邬文化,要想祛除诅咒,需要打探孔宣的消息。 孔宣重点阴世城多年,取得了多大战果,是否夺得了阴世城的疆域。 如果能将阴世印取来那是再好不过。 石殿杰听哥哥这么说,心中热情彻底浇灭。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哥哥依然对阴世城的权力念念不忘。 以为阴世城的统领之位就应该是他的。 石殿杰悄悄退出老远。回到最初的地方。 过了不一会儿,呼呼的狂风吹过树梢,邬文化踏着狂风奔来。 “大哥,我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嚷嚷什么?”
石殿杰表现的很平静,仿佛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 “大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不管石殿杰的反应,他自顾说出答案。 “我这才发现,有一个人跟你特别像,他还向我打听你,他说是你的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能说说吗?”
“我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叫石殿章,你看到的那人或许是他吧?”
石殿杰没有隐瞒,将自己的过往都说了。 不管邬文化是不是投靠了石殿章,石殿杰觉得自己累了,不想再挣扎了。 “你和石殿章两人见面时,我全看到了,如果你要告密,马上就去,我绝不会跑,给你送个天大的功劳。”
“这是什么话儿,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有奶就是娘啊。我这人优点不多,缺点也不多,但是有一点儿,知恩图报。绝不会背主求荣,我处在绝境时,你给了我温暖,我转身出卖你还算不算人?”
石殿杰苦笑。 “你身中诅咒,不能摘果,不能捉兽,能怎么办?”
“大哥,你能眼看我饿死吗?”
“你吃定我了?那好,既然是好兄弟,那我养你。”
“我看那个陆尔迷的年轻人非常不简单,你是如何得罪他的?”
“嗐!别说了,也是我饿昏了头,太岁头上动土。我哪知道这位细皮嫩肉的人,手段如此厉害。”
说起跟陆尔迷的相遇,邬文化后悔不迭。 邬文化好心送桃给龙吉公主,却被洪锦诬蔑,天兵捉拿。 推到灵霄宝殿,扣上勾结调戏龙吉公主的大罪。 再加上偷盗蟠桃私自出园,证据确凿,罪不容诛。无须三推六问,当即绑上斩仙台。 一缕聻魂穿过重重世界,堕落进入三界九天最低层的聻界。 邬文化迷迷糊糊,不知所以。 待到他定住心神,观察四周,发现这里风景秀美,不亚于繁华的人世。 跟人间相比,这里还少了许多烟火俗气儿。 邬文化非但没有悲伤,反而觉得是一种解脱。 天界虽美,全是冷冰冰的死物,神灵也冷冰冰的,如隔纱看画,雾里看花。 一点也没有真切的感觉。 这里的景物比天堂不逊色,既没有天界的冰冷,也没有人间的浮躁。 邬文化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欢呼雀跃,不知疲倦的奔跑了一番。 赫然发现修为跌落了很多,不过他毫不在意。 本来他就是力气大的凡人,只是为了吃顿饱饭才成了天庭神灵。 沦落至此,不过是回到原点而已。没有什么好沮丧的。 邬文化在山林中放荡形骸,聻界林木特殊,四季如春,野外不冷不热,树上结着种种口味的果实多到没人采摘。 这可便宜了他。 饿了吃果子,渴了饮山泉,困了倒头睡,闷了满山跑。 虽然无人陪他玩,自己一人倒也逍遥自在。 这天他准备抓几只小兽开开荤。 常见肥胖的小兽在林间跑来跑去,邬文化馋的直咽口水。 倒提着木棍,蹲在一颗极为粗壮的大树下。 瞅着远处那只低头吃草的小兽。 经过观察,他发现这些小兽跑的真快,以他的速度,没有林木山石的阻挡,在平坦的地方,可以不费力的抓住。 在茂密的山林里,他身体宽大,运转不灵,发挥不了速度的优势。 尝试了几次,都被小兽跑掉了。 邬文化计算着距离,调整角度。 这回他要把木棍当成标枪,打死小兽。 悄无声息的试了好次,终于找准了角度,从这个位置,直线投出木棍,绝不会碰到树上。 小兽低着头,嘴巴飞快的蠕动咀嚼。 一边飞快的进食,小兽耳朵竖起,注意着旁边的动静。 听其他小兽说了,最近山林中来了一个很可怕的巨人。 巨人对它们图谋不轨。一心要杀了它们吃肉。 圆圆的耳朵朝四周不停地旋转,收集着来自树林的风吹草动。 如有危险撒腿就跑。 邬文化的手臂渐渐扬起。 呜—— 头上传来呼啸的风声。 小兽和邬文化同时抬头。 半天中一个人影子舞手动脚地落下来了。 “我——,成心的吧,早不来,晚不来,小兽快到手你出现了。”
邬文化抱怨着,木棍嗖地一声,投掷出去,直奔吓傻了的小兽。 小兽发现半空中有异样的同时,也看到了邬文化。 对邬文化的恐惧更甚于对空中飞人的恐惧。 要命的巨人就藏身在附近,若不是空中飞人的出现,破坏了巨人的行动,小兽早已成了对方的食物。 木棍挂着尖锐的风,扑向它的面门。 小兽直瞪瞪的地看着。仿佛魂不附体一的木头,忘记了躲闪。 木棍离小兽的头颅还有一毫的时候,空听人影儿正好撞击在木棍上。 哐当一声。 木棍擦着小兽的鼻子尖落在地上。 空中飞人也擦着小兽的脑袋砸在地下。 死里逃生的小兽撒腿狂奔,眨眼没入林中不见了踪影。 眼看着大功告成变成了功败垂成。 邬文化吃口肉的希望落空了。 怒上心头的他一步跨到那人跟前,单手提着那人胸前的衣服。 拎小鸡般将那人提到半空。 只见那是一个俊俏的年轻人,面色惨白,双目紧闭。 手脚软塌塌的垂下。 “哎呀,你坏了我的好事儿,我想打你两下,细皮嫩肉的怕你不经打,想骂你两句,你都没气了,骂你再难听你也听不到。”
邬文化将年轻人放在地下,两根粗大的手指试着对方的鼻息。 “气息全无。死了?”
邬文化查看着年轻人的伤势,发现了对方全身骨头都碎成了粉末儿。 外面的皮肉完好,看上去好象没受伤。 其实没有一处是好的。如同一堆破烂布。 邬文化倒抽了冷气。 “这是多大仇啊,被人用金刚杵细细捣了一遍。没有外伤,内脏和骨头全碎了。这样都不死,简直是神中之神。”
邬文化抱着双腿坐着,守着年轻人的尸体。 年轻人长的真好看,比天庭上那修士可好看多了。 特别是比洪锦好看。 龙吉如此漂亮的人,当初眼瞎了嫁给洪锦。 邬文化把脑袋中的胡思乱想的念头甩开,如何处理这具尸体成了难题。 再不处理一会儿就臭了。 他咽了口水,脑海中升起一个奇怪的想法。 这么细嫩的一块肉,埋在土里,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反正这里又没其他人,吃了他。 “我肚子就是他的永恒坟墓。这是他的福气,我的运气。他有安身之所了,我免除了饥饿之苦。”
就这么办。 邬文化说干就干,立刻准备动手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