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远假冒马千里,回到他的村子,将饱受战火之苦,饥寒交迫的村民从死亡边缘救了回来。 乡邻们得了活命,还获赠大批粮食,无不感激。 深夜时分不肯散去,聚在马千里家问长问短。 突然在外面嬉戏的小孩儿大叫着跑进来。 “快看啊,月亮上下来一个人。”
“胡说八道,刚吃顿饱饭就学会撒谎了。”
大人们被马千里等人的遭遇迷住,正听得过瘾,小孩子打断聊天的兴致,非常生气,大声呵斥没礼貌。 小孩儿十分委屈,扁着嘴分辩,叽叽喳喳的象几百只鸭子一起叫唤。嘈杂的声音几乎将茅屋顶掀起来。 屋内咿里哇啦的争执不休,明亮的月光窗户照进来。 一阵香风从天而降,悄悄钻进人们的鼻孔。 吹的人浑身舒泰,如饭琼浆,面露微笑。耳朵仙乐飘渺,身魂如在云端。 人们愕然闭嘴,转头望向窗外。 窗户早剩下了一个窟窿,窗棂早就烂没了,外面的情景一览无余。 离地三四丈,有一朵祥云。祥云上站着六个彩衣飘带,峨冠长须的仙人。 他们背着月光,脸上遮挡着一层金光,耀人双眼,看不清面容。 手中持一块一尺多长的玉笏,全身笼罩在白光之中。 仙乐停止,仙人轻启朱唇。 “奉天帝之命,特来召谕凡人马君千里、包君不换,另有土狗一只,唤作大黄,赶快出来,随我等上天复命,休得迟延。”
乡邻们大惊失色,跪倒在地拼命磕头。 “活神仙呐,我们见到活神仙了。”
他们再抬起头来,祥云冉冉升空,奔着月亮而去。 马千里、包不换、还有那只土狗大黄站立祥云之上,拼命向他们招手。 大黄紧紧抱着马千里的大腿,瑟瑟发抖,显出十分害怕的模样。 包真和马千里强自镇定,挥别家乡。 自从他们上了祥云后,六个接引仙人一副公事公办,冷冰冰的态度。眼睛都不看一下。马千里心中明镜似的,其实仙人对他们一举一动十分注意。 果然如龙吉公主所说,假昊天对她不放心,时时刻刻监视。 接引仙人肯定是假昊天的人,一路上对马千里言行举止认真观察,详细记录,以备上报。 大黄故意显露出害怕的样子,尽量贴近土狗的性格。 马明远和包真也立刻进入各自的角色,将凡人的无知和恐惧演绎的非常到位。 他们的表现落在接引仙人眼里,同时也落到昊天眼里。 坐在灵霄宝殿上的假昊天看着面前一块光幕,上面正是接引的场景。 他扬起嘴角,不屑的嗤笑。 “真是土包子,腾云便吓的要死。还有那只土狗,毛都快掉光了,秃秃噜噜真难看。这两个人一脸惊慌,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
随着不断向高空攀升,破开第一层天庭障壁之前。 云朵进入寒冷的冰冻层,寒风如刀,霎时削破了马千里的脸皮。鲜血马上冻住。 包不换和大黄也好不到哪儿,衣服被极寒的罡风割成碎布,肌肤眨眼间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口。 二人一狗抱在一起取暖,浑身抖做一团,上下牙齿得得做响。 假昊天下达命令。 “给他们开护盾,半道冻死了,龙吉怪罪,你们担当的起吗?”
接引仙人张开护盾,将二人一狗罩住。 “谢谢神仙老爷。”
缓过劲来的马千里颤颤微微的开口询问,“我们从不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也没有做过很大的好事儿,为何受到上天的召唤?”
“不要问我们,我们只是执行命令,其他的一概不知。”
“能不能透露一下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当然是好事儿,如果是坏事儿,上天想杀你,还用得着派我们吗?直接雷击而死。”
包不换嗡声说道。 “大好的月亮,哪里来的雷霆?”
“哈哈,真是没见识的凡人,反正路途还远,左右无事儿,我给你们普及一下雷击的知识。”
“愿听指教,能得到神仙老爷的教诲,那可是十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马千里三人立刻摆出虚心受教的乖巧模样。 “老六,我们的行动,上面可都看着呢?最好不要乱说话。”
另一位接引仙人告诫。 “唉——,怎么叫乱说话呢?让他们多了解天庭的知识,既不给天庭添麻烦,也不给自己找麻烦,再说了,陛下说了,适当的时候,教教他们规矩,免得闯祸。”
假昊天的命令又到了,关于天庭惩罚凡人的手段可以多讲。 趁早打消他们的野心,让他们对天庭神族有强烈的敬畏和虔诚的信仰。 得到许可,六人吃下定心丸,争相讲解神族对恶人的惩罚。 神族视凡人如蝼蚁,对凡人的性命生杀予夺,其中用的最多的惩罚手段便是天雷击杀。 在凡人眼中,天雷便是空中降下的雷霆,或是伴随着阴雨,或是晴空霹雳。 其实这只是比较普通的天雷。 天雷细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 神族打杀凡人时,哪一种方便顺手,便用哪一种,不会固定的只使用常见的雷霆。 包不换瞪着天真的大眼,非常不解。 “什么金、木、水、火、土?我听风水先生念叨过。这和天雷有什么关系?”
“哈哈,傻大个,风水先生有没有跟你说过这句话,叫做:人间私语,天闻若雷,暗室亏心,神目如电。不怕你不高兴,在我们眼里,你们所谓的人族就是蝼蚁,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英雄豪杰,富贾巨商,我们看来都是一样的。只要我们愿意,你们一切行动,言语都逃不过上天。你们以为自己做的事儿很秘密,其实都给你们一笔笔记着呢?好事儿奖赏,坏事惩罚。上天惩罚的手段多样,天雷是最简单,最实用的。但是上天降下天罚有一条原则,那就是专罚一人,不能涉及无辜。”
包不换眼睛瞪的更大了,说出来的话令人泄气。 “还是不懂。”
“比如上天要击杀你,但你身边总围着很多人,如果对你下手,难免涉及到他人。但是业力所致,拖延不得。那怎么办?就用上五行之雷。你若是洗脸,有可能在脸盆中溺死,这就是水雷。耍刀弄枪,会被自己的刀枪意外刺死,此为金雷,或者接触到铁、金之类,总会出现致命的意外。其他火雷、木雷的道理相同。凡是进入天庭黑名单。铁了心要被处死的人,不管你如何小心,只要跳不出五行,逃不出三界,死定了。”
包不换打了个冷战。 “我娘哎,好可怕。人必须走正道,不然难逃天罚。”
马千里也随声附和,表态要做好人,遵从神族的规矩。 接引仙人又给他们讲解其他的天罚方式,一个比一个残忍,听得人头皮发麻。 包不换脸色很差,说话竟然带了哭腔。 “我不想去了,天庭的规矩太大,我害怕自己不小心犯了。再把小命丢了。”
“去不去,你说了不算。让你去是你的福分。别人想去还没资格。”
接引仙人连哄带吓,“只要规规矩矩,别乱说乱动,天庭的生活安逸的很。”
马千里等人的表现,接引仙人觉得达到目的,便不再说话。 他们故意表现的畏惧、胆小,实际是为最大限度的贴合无知凡人的人设,另外以此迷惑对方,却悄悄留神上天的路径。 上天之路跟他们想象的完全不同。 他以为飞升天界,就是脚踏祥云,一直向上飞,越过无数的星辰,自然可以到达。 马明远上过天庭,但那次是在幻境中,攀爬建木天梯,没觉得有多高,也不累。 这次乘云却觉得用了很长时间,期间撞破几百道厚厚的障壁。 每撞破一层障壁便来到一个全新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