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九希望任贞美放下戒备,充分信任马明远,跟随他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马明远是荡涤三界九天污浊的人,跟着他,任贞美必定能找回自我,恢复本相。 任贞美没有同意,也没有明确拒绝。 “我相信你,也愿意相信马明远。你们的行为是正义的,一定会取得最后胜利,但是对比他和对手的力量,信心实在不足,我认为,形势对你们来说并不占优,你弱他强,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这么说,你拒绝合作了?”
吉九有些失望。 “我个人生死无所谓,我怕因为我的死,影响了本我的生。”
任贞美对着自己脑袋狠狠一拍一抓,手心里托着一颗豆粒大小的珠子。 “这便是天牢的规则和权力根源,名为源器,如果我动用源器中的力量,天牢范围近于无敌。”
珠子放进吉九的手掌,“没有源器,我就是一个废物。”
吉九摩挲着珠子光滑的表面,一丝神念潜入。 珠子并非死物,内部是一个漆黑的空间。 狂暴的风四面八方的吹拂,吉九的分神只坚持了一息,便被吹散了。 “哎呀,力量狂暴而强大。若能驱动一丝,即可无敌。”
马明远也放出神念探查。 他比吉九多坚持了十几息,珠子内的风狂暴而粗野。犹如成千上万只发疯的神兽横冲直撞,乱嘶乱咬。 潜入的分神刚打开护盾,犹如深渊的空间内,漆黑如墨,遥远无际的无处,突然爆发出一个白点儿,那个白点急速扩大,爆裂,如同隐在厚重乌云后面的太阳。迅猛无匹地照亮的整个空间。 借着光亮,分神观察着源器内部的环境。 目光所及,耀眼的光扑面而来,光束中竟然夹杂着雷电霹雳的轰鸣。 脑海中轰轰隆隆响作一团。 马明远的神魂经过铁拳的锻打,比之先前已经强悍了许多,但是在这耀眼的光波和密集的雷电攻击下,依然不堪重负。 分神瞬间破裂。 现实中的马明远一跤坐倒,脸白如纸。 吉九急忙来扶。 马明远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 “天牢珠中的力量从哪里来的?太恐怖了,就象蝼蚁面对海啸,面对磅礴的伟力,完全没有对抗的可能,甚至连抵抗的念头都不敢生起。”
源器还给任贞美。 任贞美收回,不动声色拍进脑袋,内心对吉九和马明远的评价高了很多。 她拿出天牢珠,不仅仅为了展示天牢威力的源泉,也有试探二人的心思。 天牢珠蕴含的力量有多大,她很明白。 任何一个修士,都渴望拥有强大的修为,或者威力强大的法宝。 驱动珠子中的一丝力量化为己有,其境界,修为的进阶不可估量。 任贞美用如此珍稀的法宝为诱饵,诱惑二人,试探她们的心性。 对方的表现大大出乎意料,二人没有半分将法宝占为已有的意思,态度平和,神情坦荡。 她对二人信任又加深一层,残存的隔膜戒备烟消云散。 “我为什么不想答应你们?这就是原因。”
任贞美告诉马明远二人。 源器虽然蕴含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供她驱使,维持天牢的秩序。 但它有很大的局限性,首先,任贞美只能驱动利用其中极小的一部分力量。再者此珠只有在天牢中,力量才会被调出,若是出了天牢,就是一颗普通的珠子,蕴含的力量自动消失。还有珠子的力量并不是无限的被驱动,而是有次数的限制,“禁地惩罚、天界铁拳”一天只允许施展三次,超过了只能等到第二天。 “我为什么避世不出,为什么不愿意跟外界交往?就是因为源器的局限,只有保持神秘,偶尔露一手,才会产生足够的威慑。越神秘,越摸不清你的实力,少了很多麻烦。”
“我们合作,也不要你抛头露面的战斗,只要保证天牢中真神天影的安全,合适的时机释放他们就可以了。源器的局限性对我们之间的合作没有影响。”
“珠子是谁制造的?谁又能将如此狂暴的力量封印在珠子,还能命令它听从我的命令?”
任贞美点出问题的关键。 马明远猛醒。 “你是说我的对手跟制造源器,赋予你天牢守卫职责的是同一伙人?”
“你领教到了珠子内恐怖的力量了吧?如果你的对手能制造出天牢珠这样恐怖的法宝,你觉得短期内有胜算吗?如果你是我,你会如何选择?”
屋内气氛一时间凝重下来,冷场了好久,吉九率先打破了尴尬。 “我明白了。你的担忧没错,我和马明远确实不能让你安心。但真天庭已经复位,真神必将复职,这是重新封神的要求和必经的步骤,不管是妹妹掌管天牢也好,还是换成另外的什么人。囚禁在里面的真神天影是一定解救出来的。”
马明远长叹一声。 “虽千万人吾往矣,百死而不悔。今日朋友相见欢,他日再见便是刀兵相接,保重。”
任贞美的态度很鲜明,就是不信任马明远能成功。 摆事实、讲道理,舌灿莲花。依然没有实际的证据支撑,无法打动任贞美。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马明远拉着吉九,起身告辞。 “且慢。”
任贞美急忙拦住。 “天无绝人之路,万事都有解决之道。何必急着走呢?”
“解决不了,我承认无法跟那股力量抗衡。谢谢你告诉我源器的缺陷,这已经是你展现出来的最大的善意了。”
“呋——”任贞美长出一口气,“源器是我的,也不是我的。天牢很隐蔽,但它在某些人眼里就是透明的。比如此时你我的谈判。”
“啊?明白了,你是说有人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对方将我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会没有必要的监督吗?”
任贞美眨了眨眼。 “如果有足够的私密空间,其实还是有办法的。但你无法帮我摆脱监督,我不想让你为难。”
马明远蘸着茶水,在桌子迅速写了三个字。 “因果链?”
马上用手抹去,任贞美早看在眼里,微微点头。 “月仙是天庭中这方面的高手,或许能做到。这是一种极其罕有的天赋,后天练习的再勤奋,也不会有多大的成就。”
马明远笑了,这太容易了。 “我出去带一个人,你介意不介意?他能解决你的顾虑和烦恼。还可以假线虚接,瞒过他人的监督。”
“啊哈,不是吹牛吧?世界上还有比月仙更厉害的人吗?真有的话,请进来吧。”
马明远立刻通过契约联系包真,让他来天牢。 包真一行人在外面等的心急如焚,马明远和吉九进了天牢许久都没动静,不知道遭遇了什么? 突然马明远来了消息,叫包真进天牢。 包真来的很快,不多时站在三人面前。 任贞美的样子吓了他一跳,想笑又不敢笑,特别是说话时,任贞美那两片通红的大厚嘴唇子上下翻飞,又恶心又搞笑。 “我们又见面了,化干戈为玉帛。”
禁地惩罚给包真的阴影不小,天牢的大门差点将他压成纸片人。 “你看看她的因果链,跟什么人有关联?越详细越好。”
包真双手翻飞,粗壮的手指比绣花还要灵巧。 任贞美一时看呆了,鼓掌称快,坚硬如铁的利爪摩擦。 哧哧拉拉的直冒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