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决心。赵继科倒了水，又拿清水冲了澡盆拿回来放到门后，才对林小婉点头，“好！”

林小婉莫名尴尬，扯着嘴笑了笑。赵继科眼神闪了闪，牵了她的右手，“走吧。”

“干嘛去啊？”

林小婉跟着他往外走。“你昨晚不是没洗头？”

赵继科脚步不停的反问。我去！林小婉眼睛都瞪圆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她昨天是没洗头，但……大前天洗了！对乐吉村的人来说，两天没洗头，算是超级爱干净了好吗？而且她昨天没洗头，不是因为手痛吗？正常情况下，她是隔一天洗个头的。想归想，她还是暗暗抽了抽鼻子，看头发有没有什么味。并没有！她这两天又没有干什么活，没沾灰也出没汗，就是新陈代谢分泌的一点油脂，两天而已，不太可能会很臭吧？“那啥，你要拉我去干嘛啊？”

林小婉吞了吞口水，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来，她不敢相信的抬眼瞥了一眼赵继科。出了屋，果然见屋檐下摆了个小矮凳和一桶冒着热气的水。“你……不会是要帮我洗头吧？”

不等赵继科开口，林小婉沉不住气率先问了出来。“嗯。”

赵继科点了点头，拉着她在小矮凳上坐下，“知道你昨天要洗头的，但是玄文澈在，不好让你在屋檐下洗头。”

林小婉挠了挠头，那确实是不好。不过，玄文澈不在，她也觉得不太好。“要不，我再忍忍，等明天我请桂花婶或青青帮我吧？”

赵继科又不是‘托尼老师’们，一个男的来摸她的头发，林小婉光是想想都很尴尬。来自母胎单身的尴尬！“明天不是要去县城？”

赵继科问。“……”林小婉无语了一下，很想问一句，你是担心我没洗头，头痒不舒服呢？还是担心我进城薰着别人呢？不给林小婉拒绝的机会，赵继科直舀了热水，让她低头。其实他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啊，他超紧张的。帮她把头发反扑过来，淋水时别提多小心了，又怕水温不合适，手动了一下，因为太紧张了水都没倒出去，他用力吸了口气，再次我缓缓斜了水瓢，淋了一点水，立马问，“水温合适吗？烫不烫？”

“可以。”

林小婉点了点头，因为看不着他人，感官更灵敏。赵继科的动作很轻，有一些笨拙，有一丝慌乱，但并没有勾到或拉扯到她的头发……总之就是赵继科小心翼翼，她也憋着不大喘气。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什么蛙鸣蝉叫，就是山林微风，满天星星。等赵继科拿巾子包了头发，林小婉随着他的动作自然的坐直，视线对上，她抿唇微微一笑。赵继科绕到她身后帮她擦头发，林小婉清了清嗓子，“我们明天买个马车吧？出门方便，再一个你去书院光凭两条腿走路可不行，耗费时间不说，下雨下雪时多遭罪啊。”

赵继科双眸亮了亮，“好，明天就买。”

他既然开始习武了，以后跑去县城也挺好的，不过马车是该买的，往后林小婉带赵继义进城方便，要是下雨下雪他赶马车去学院，也能让林小婉安心。“还有啊，你明天问一下宝桐叔，你拜他为师，是不是要有个拜师仪式？最好再弄个拜师宴，咱们如今的条件也能摆得起酒席了……”这事还是先前赵宝桐来送银子时，林小婉突然想到的。赵继科和赵宝桐已经出了五服，按赵家族里的辈分来算，赵继科的辈分又高了赵宝桐，再一个他无子无女，侄儿侄孙又不是省心的，他们要是来往的勤了，肯定会惹来一些闲言碎语。公开拜师，能少些麻烦，不过赵宝桐那些个侄儿侄孙可能还是会有话说的。想了想，林小婉又说道，“当然了，他要是不想大摆，那就只请了你五叔公和你们族里几个有威望的来，也算过个明路，以后你要孝敬他，或者两家走动也方便一些。”

仪式感，必须有！“好。”

赵继科眼睛微微有些酸胀，一开口，发现喉咙哽着好难受。他勾起嘴角笑，眼角生红泛有泪光。村里人都说他对林小婉太好了，为了她闹分家，最后还闹得了官衙的一纸断亲书，完了还纵着她，让她败家，但其实呢……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林小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扭头问赵继科，“诶？你说我找张大夫学毒，算不算拜师啊……呃，赵继科，你、你怎么啦？”

怎、怎么还哭上了？林小婉想了想，她先前有哪句话说错了吗？“没怎么。”

赵继科也不遮掩，垂了眸子笑道，“只是突然有些感慨，娶妻娶贤，古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