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才得以起来。她看到的第二个人是盛泽,给她送拐杖的。而等左如萱拄着拐杖走出病房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致吓了一跳,瘸着腿却速度奇快的在阳台上走了一圈,几乎把别墅三分之二的景色看了一遍,惊得微微张嘴。一转头看到了一脸看村姑进城似的秦曜,原谅她,作为还算著名的歌手,见过很多大场面,但是这样奢华的住所,她别说住,连见都没真正见过。但下一秒她调整了表情,一脸淡定:“你一个人弄这么个地方,有点浪费资源!”
对于她那故作镇定的模样,男人似是低低的笑了一下,看了她,却没说话。好半天,他才和她并排站着,放眼望去,眼底却是空的,随即低眉,转过背靠着围栏。“你在这里养病,一天可能会花出去七位数。”
“什么?”
左如萱以为自己听错了,七位数?“我每天就躺着,喝两口粥,上个厕所,挂点水,七位数?”
可别想着坑她,她的钱还全是他给的。身旁的男人侧首,微微勾起嘴角,开始细数:“你住进来,屋里的安保系统得启动,保洁一周一次变成每天,花园打理半月一次变成每天,泳池里的水日换两次我要游泳……”“等等!这些跟我没关系啊,我可以不要的,你要不要把每天七位数给我,我自己去医院养?”
她颇为认真的商量。他却低低的一笑:“缺钱?”
她很诚恳的点头,无比认真的表情,举起一手想作发誓状,却被石膏裹得没了形状,只好作罢,举起另一手,上一次手背被划了,二次划破裹着纱布呢。“真的缺钱!”
她只好再次开口。男人却只是挑眉,不予理会,没见过她哪里缺钱了。不过,左如萱的确不是有钱人,上次他给的一个亿她拿去投资了,有的工程正在建设中,还没有收益呢!“坐下。”
他忽然低沉的说。左如萱一愣,这男人变脸怎么比变天还快?但是,无论怎么办,她肯定会遵命的。尤其这次,他从回来之后对她都是耐心十足,照顾有加,完全超出了契约丈夫的职责。她和他的相处模式也越来越轻松,越来越密切,这忽然的深沉,让她一激灵,一如当初刚认识的时候。她挣扎的坐下了,把拐杖放在一边,等着他发话。“你影响了我整个行程计划,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事?”
他也坐到桌边,低低的问,不带这几日以来惯有的轻松语气。她也想解释,但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自己也不知道。而且,作为歌手,这种事其实是应该有防备的,只是当天她一时没注意,太靠舞台边缘,鞋子又太高,粉丝那么疯狂,难免会抓着她的手不放。“只是鞋子太高了,粉丝又比较兴奋,我一时没站稳被带下去了,不能怪别人。”
她收起玩笑的神态,认真的是。前两天还听麦洁说,公司走正常程序给她理赔了,她也不在意,反正都是秦曜的钱,多少,她也无所谓。但对于他这么一视同仁,只当她是旗下艺人的处理,她挺欣赏。她是无所谓的态度,但是面前的男人却无比认真,食指微微敲着桌面,是他正在思考。以为他会说什么,但是一开口,左如萱脑子都差点当机。“以后不准上舞台,期限不定。”
他低低的声音,说的好似很随意。“What?凭什么?又不是一辈子残疾!”
她一脸惊愕。她是歌手,不上舞台靠什么吃饭,而且新专辑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开一场演唱会也是迫在眉睫的事。她这么一说,一旁的男人忽然真的阴沉了脸,许是怪她乌鸦嘴了。他一旦不怒自威,她只好明智的闭嘴,不过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也就敛起眉眼对着他:“那这么说,国际模特节,我还参加吗?”
他却点头:“当然。”
看吧,她就知道,不让她上音乐舞台,但是他主张的模特节,她是逃不掉的。不过左如萱也知道,这个时候跟他讨价还价肯定没用,所以她不打算抗议,只勉强接受。整整休养了一周的时候,别墅里终于有了不一样的面孔,不过都是冷面的医生,一进来就是给她各种检查,全过程,左如萱几乎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回答哪里还疼不疼的问话。也不明白秦曜什么意思,在他的意思下,她看了自己摔下舞台的视频,场面的确过分混乱,尖叫此起彼伏,但她也被粉丝们的行为感动了。这么说来,她其实应该谢谢靳修,毕竟大多是因为他的关系,粉丝才这么好。左如萱是不喜欢把事情弄复杂的人,自然不会去注意当时混乱的场景。所以这件事,她已经抛之脑后。盛泽和秦总也单独说过这个问题,他甚至完全不明白,秦总怎么会把这件事和Tita联系在一起?并让他暗地里继续查查,但无论什么结果都不要声张。半个月的时候,左如萱总算是把手上的石膏脱了下去,感觉皮肤都白的病态。这半个月,她过的生活几乎与世隔绝,谁都不联系,每天见的都是秦曜那张脸,若不是他足够英俊,早该产生审美疲劳了。每天坐在阳台看着园丁打理花园,是她的一大享受,因为除了开始几天,后来的日子,秦曜并非每天都在。这天,他算是回来的早了。用过晚餐,他正一手揣兜倚在阳台围栏上,背影依旧伟岸。“秦大人?”
左如萱拄着拐杖行走流利了,到了他身边。他却几不可闻的蹙眉,因为她的称呼,就知道没好事,也就淡着表情,状似不耐烦的扫了她一眼,等着下文。左如萱看他这样,许是那桩生意不顺利了,但并不在意,她现在好歹能看出秦曜是不是下一分钟会忽然打雷下雨。但也不放肆,和他并肩靠着,看着后花园的美景,恬静的神色。“马上就十一月底了,模特节在即,我是不是应该抓紧做几天形体训练?”
这久天天吃了睡,难免有点走形。男人的目光随之低垂,从上到下看了她,赞同的挑眉。不仅如此,请了私人教练之后,左如萱才发现,他自己也随同健身。这是她第一次见秦曜这么认真的健身,小麦色的肌肤,原本紧致健硕的身材只有脱了衣服才看得到,实在是一大景观,教练都啧啧称赞。可是她和他有过关系,居然也没发现。“是不是哑铃太重了?”
教练忽然问。左如萱却摇了摇头。教练:“那你怎么脸红了?”
这一句让不远处的男人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似有似无的勾了嘴角。而她已经慌得不知该把目光放哪儿。终于累的满头大汗,她还差最后一个项目,仰卧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