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这个男的放松了警惕,她才把手摸向背后,把安全带握在手里。可是她一点把握都没有,全身没有力气,她甚至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只觉得全世界都在转,刚才被他扇了一巴掌,脸颊还在痛。此刻身体以怪异的姿势窝在车里,男人已经胡乱的脱了衣服,随手一扔,肌肤的碰触让她觉得恶心。可是她忍了,故意扭曲着身体,拖延时间,终于见他把车钥匙放在了座位上。她装作没看到,目光低垂,却越发紧张,她不知道开了门逃出去能跑多远,甚至以她的醉态,可能一步都走不动,可她不能坐以待毙,就算被玷污,至少要尽过努力,否则她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终于看他几乎没了警惕,她猛然用安全带绕了他的脖子,拼了命的也不松手。“嗯……彭彭”的声音是男人忽然被勒住脖子的的闷哼,还有用手肘打在座椅上的挣扎,嘴里还模糊而阴狠的骂着什么。“唔!”
一手还扯着安全带一手拿了车钥匙,左如萱腹部却被狠狠撞了一下,那一瞬间,她几乎疼的没喘过气来,痛苦的闭了眼,也松开了安全带。下一秒,脸上又挨了一巴掌,扇得她都麻木了。“臭娘们!算计我!”
男人打得红了眼,转而啐了一口,抓起她用过的安全带毫不犹豫的缠了上去,然后阴笑着一点点拉紧,“让你也尝尝窒息的感觉!”
那一刻,她好像也才醒悟,秦曜怎么会来呢?这个时间,他早该在某个温柔乡沉眠。可是醒悟已经晚了,晕眩之间根本喘不过气,除了恐慌什么都没有,大脑一片空白,她甚至都没了挣扎的力气,只是张着嘴,指尖抠着紧紧勒住自己的带子,她以为她会被这样勒死。可就在她快彻底喘不过气的瞬间,“嘭!”
车玻璃碎了。里边的男人还没回过神来,半赤裸着被一把扯出了车外狠狠掷在地上。海鹰猛踹了一脚,低低的骂了一句,示意手下把他制住,这才又一次往车里探头。这一看海鹰也皱了眉,车里的人几乎晕了过去,大片肌肤裸露,破碎的衣服是作废了,只好脱下外衣把她裹上,然后把她抱了出去。迷糊之间,她好像看到了那张英俊的脸,阴沉的,淡漠的。也许是知道没了危险,就是上一刻她还在骂他,可总算他是她认识的人,原本丝毫没有力气的人,这会儿却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不松开。“没事了,左小姐,马上带你离开。”
耳边低低的声音。‘左小姐’?她仅存的一点意识,迫使她睁开眼,看了好久,好像才看清,然后皱了眉,抱着她的人,不是他。不知名的失望,让她只觉得冷,越发瑟缩,却始终没松手。一旁的关颖欣早就傻了,她正拼命拍打车窗,一只有力的手几乎是轻松的一拳砸开了玻璃,然后把左如萱带上了一辆车,此刻她还失神的倒在一边。海鹰转过身看了一眼不老实的半裸男,然后才把目光放在关颖欣身上,想了想,左小姐一直抓着他,没法走开,他只好示意手下把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淡淡的说了一句:“送她回去,让她别声张。”
关颖欣听了这话,不明白,却也点着头,她的酒都醒的差不多了,木愣愣的被扶着上了车。她刚钻上车,却见一辆车呼啸而来,下一秒稳稳甩尾落定。她原本无神的目光也顿了顿。车门一开,一脸阴霾的男人大步下了车,脚步无比焦急,直往左如萱上的那辆车。秦曜一眼看到车里的女人时,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深邃的眼底猛然翻涌的心疼,夹杂着懊恼,他转而看了海鹰,因为这个女人此刻正整个窝进他怀里。但是就算接到秦总的目光,海鹰一脸无辜,指了指她紧紧抓着的手。秦曜终于没说话,却是伸手拨了她的头发,借着车里淡淡的光,一眼看到了她双颊红肿,脖子之间泛着红印,她紧紧咬着唇,眼睛闭得死紧。他手背碰触她脸颊的瞬间,甚至清晰的能感受到她的颤抖。男人猛然眯了眼,扶在车上手忽而握了拳。“问了么?”
男人的目光依旧在她脸上,话却是在问海鹰。海鹰动了动身体,依旧没能让她松开,只好道:“问了,不松口,就一时兴起的流氓,对了,还有另一个女的。”
男人没说话,却是收回倾入车内的身体,阴着脸转头扫了一眼正被按在地上的男人,转而往另一辆车走去。车门一开,秦曜只是扫了一眼,见了关颖欣,然后略微皱了眉,透着一点意外,却一句话没说,只对着一个人吩咐:“送她走。”
他不想让关颖欣看到太多,知道太多。“是,秦总。”
等送关颖欣的车一走,男人才一步一步走到半裸的男人跟前,不紧不慢的将袖口挽起,等脚步站定,动作也停了。他的脸如地狱的空气般阴郁,低眉看着这个男人,想着她瑟缩的模样,低低的声音让凌晨的温度又降了两度,“只是耍流氓?敢耍到我头上?”
半裸的男人在他对面走来时,早已吓得没了动静,听着这男人阴沉的声音,冰得让人发抖。“嗯!”
闷哼一声,半裸男人还没说话,却是挨了重重的一拳,瞬间倒地。那人意欲站起来却是踉跄一下,又倒了下去。下一秒又整个人被提了起来,紧接着腮帮像要爆裂的疼,脑袋震得几乎麻木。秦曜从来不知道,告别二十七岁前游手好闲的自己之后,他竟还会如此狂躁,拳头丝毫不留余力,多少年,他都没动武了?盛泽在一旁看着秦总几乎发了疯的一拳接一拳,打得那人嘴角流血,却又一拳打在那人腹部,他看着都疼,不忍直视的闭了闭眼。原本以为这就结束了,却见秦总换一只手,盛泽一看愣了一下,心底直呼,坏了!赶紧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意欲一拳暴打的男人。“秦总,再打该出人命了!”
他理智的开口,转头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人。秦曜这才咬了咬牙,一松手把人扔在了地上,接过手帕轻轻擦着手,碰到手背的破皮处,几不可闻的蹙了蹙眉。转而却是把手帕一扔,一脚踩了地上的人,下一秒,昂贵的的皮鞋,坚硬的根部定在了男人的手掌根部,“哪个手动了她?”
阴冷的声音,却掷地有声。地上的男人早已疼得连喘气都困难,手掌被踩的同事,五官皱在了一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席卷全身。妈的!让他今晚作案的人,为什么没告诉他,他要弄的女人背后还有这么狠的男人?“不说?”
皮鞋的主人忽而冷沉的质问了一句,却是微微眯了眼,忽然收了脚,原本以为他要走,却是又一次狠狠落下,几乎把地上的男人手掌碾碎。“嗷……呜!”
钻心的痛让半裸的男人痛苦低嚎,下一秒却被人捂住了嘴,暗夜又变得无比宁静。直到看到他疼的颤抖,秦曜才收了脚,肖然转身大步走到海鹰的车前,只低低的留了一句:“带回去,直到问出主使。”
“拉不开……”海鹰低低的一句无奈。车外的男人原本冷到极致的脸,此刻却是添了温柔,眉尖夹着的只剩心疼。他低低的叹了口气,还是伸手把她的手指一个一个从海鹰手臂上扣下来,然后伸手,将她真个人轻柔的接了过去,稳着步子大步往自己的车走。郊外陷入安静,好像这快一个钟头,什么事都没发生,被撕碎的衣服、摔碎的手机、擦过手的手帕、那辆破旧的士,了无痕迹。警察赶到时,只叹又被醉鬼忽悠了,磨蹭着过来都不该。盛泽今晚很明智的,选了好久没出山的柯尼塞格跑车,只有它的速度才能解决秦总的心底焦急。但回去的路上,他并没有开得太快,以免后座本就受惊的人再受惊吓。后座的两人都极其安静,只是男人的剑眉始终紧紧蹙着,紧抿的薄唇封着冰冷,只有幽深的眼眸里能看到一丝心疼。他知道她一定在怨他,否则,刚刚都要紧紧抓着海鹰不放,满是瑟缩的依赖着,此刻呢,为什么他紧紧拥着她,她却面无表情,自顾握紧了手抱着她自己?即便终于不再咬唇,不再紧闭双眼,却自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闻着她身上浓重的酒味,以及她此刻耷拉的眼皮,却又死命撑着的样子,他终于无奈而心疼,满肚子焦灼和生气无处安放。出差的前一晚,他知道自己过于阴冷,说话有些重,却不想再回来,她竟这么糟糕,懊恼之余,更是心惊,如果他今天不回来,如果海鹰真的听了他的话,没再管她,结果会怎么样?左如萱一直被紧紧的拥着,可她却依旧不敢睡过去,她知道自己安全了,知道此刻的胸膛是她熟悉的味道,可是依旧不敢。她始终没看他的脸,因为怕一看,却又不是他,他怎么还会这么拥着她呢?脸颊很痛,头很晕,她甚至虽然睁着眼,却根本就什么都看不清,身体像在漂流,麻木着,感觉不到着落。她努力不再去想发生了什么,却自己都能感觉到依旧止不住的颤抖,引来越发拥紧了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