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她就一眼看到了那头弯着腰皱着眉的男人,旁边是摔了的台灯。“你,你没事吧?”
她快步走过去,却在离他两步的地方停下来,伸了手,微微蹙眉,小心的看着他,不知道有没有受伤。转头看了看摔在地上的台灯,他还是醉了吧?好好的台灯都被摔成了那样?而她正想着,面前却传来他低沉而不悦的声音:“谁是你的宠物?”
她愣了一下,然后低了低眉,刚刚给苏玄撒了个谎,就匆忙挂断了,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总不能告诉他,她和秦曜住一起吧?咬了咬唇,看着他阴郁的醉脸,她也没想辩解,只是想上前扶他一把。虽然他是洗浴过了,但是只要他冲着她说话,还是散发着淡淡的酒味。扶着她靠在了旁边的桌上,距离有点近,她想往后退一退,但他却再一次冷冷的开口:“找我干什么?”
没找啊!她反射性的在心底道。然后才想起,刚刚是她主动进了他的卧室。总不能说她担心他吧?舔了舔嘴角,她抬头看了面前的男人,见他低垂目光盯着她。也是这一看,她才发现他眼底有着细微的血丝,是喝醉多了,还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对了,她都不知道,他昨晚在哪过的夜?不会像上次一样又和泉儿……“左如萱!”
她正想着,却忽然对上他怒火中烧的眼,怔愣住,又怎么了?她这副迷糊而莫名的样子,让秦曜越是怒火中烧,他的问题刚问完,她竟然有本事对着他发呆?“没话说就出去!”
她要不自己走,他实在是怕自己忍不住把她扔出去。但是这突如其来的愤怒让左如萱愣了好一会儿,或许是他眼底略有血丝的缘故,她只觉得这面目,有些怒得令人害怕。害怕至于,又觉得委屈。“秦曜你有病啊?”
她也没忍住,仰头对着他莫名的愤怒:“冲我吼什么吼?靳修那点事你不是摆平了吗?公司那点损失你难道还会在乎?还是昨天泉儿没服侍好你,今天又嫌我破坏你和庄颜了,你根本就想借题发作、拿我出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生起气来口不择言,脑子里蹦出来什么,毫不思考就说了出来。仰着脸也如他一般狠狠看着他。没错,靳修的事,他找宋晨杰解决了,她还找他质问是不对,可是这些天她受的委屈好少吗?凭什么就要受他的气?一想陆小曼,一想泉儿,再想庄颜,她就满肚子酸水,他却还对着她低吼,她到底成了什么?最终,是她抵不过眼底的酸涩,滚烫的眼泪被她狠狠抹掉,低眉决然转身。那一秒,他眼底是慌乱的,他看不得她流泪的样子。顾不得头晕,他只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依旧是冷然的表情,但却没了那么冰冷的语气:“你把话说清楚了,关泉儿什么事?”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回旋,看着她忍着眼泪,却是冷笑一下。“怎么,心疼了?泉儿是你的心尖宝,我说都不能说,是吗?”
她轻飘飘的语气,满是酸涩,扯着嘴角冷笑。秦曜皱了眉,有时候他真是跟不上她的思维。好端端的怎么就把泉儿扯出来了?他根本无从解释。“秦曜。”
她红着眼,原本酸涩冷笑的话语蓦然平静下来,忍着即将流出来的眼泪,也许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忽然想这么问,但话已出口:“我真的好奇,你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话一问完,她却后悔了,很明显呀,他当初是为了利用她去挽回陆小曼,后来,却又用来给泉儿和他的某种关系打掩护。这么问,不是自打脸么?在他即将说话的时候,她叹了口气:“你不用说了,当我没问。”
面前的男人憋了一脸的表情没法回归正常,她惹他生气时他愤怒,可是见她流泪,他却又心疼。而她的这些问题,让他怎么回答出来。泉儿是他的心尖宝么?真是可笑,她自己不知道他到底把谁当宝?他把她放在什么位置上?他要求公布婚事,是她一口一个坚决不愿意。看他不说话,左如萱闭了闭眼,心底自嘲了一下,明明醉酒的是他,却怎么是她开始口不择言呢?既然都这样了,不如就一次问完吧!“最后一句,我跟贺嘉煜在一起,你会难过吗?”
不然为什么要不顾身体吃下烤串,还吃辣椒?她看出来,话音一落,他的表情就阴郁了两份,盯着她。她却定着神色接着问:“所以,我和靳修接吻的事,你真的生气了?”
不是因为公司损失,而就是因为她和靳修接吻。“你觉得呢?”
他阴着脸,居高临下的气势压着她。她不语,却是他逼近了的气息,淡淡残余的酒味之下,是他又一次压抑不住的怒意:“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不许和靳修走太近,我冒雨站在贺嘉煜门口说要公布婚事,你以为我秦曜吃饱了撑的?”
她微微低了眉,生怕被他的怒意灼痛,不敢直视他泛着血丝的眼底。“但你也同样和陆小曼暧昧不清,对泉儿呵护有加……我从来看不透你,好像……也没那个必要看清。”
反正他跟她的关系就是一张契约。轻轻的笑了笑,她心底依旧不舒服,可是越对着他,她只会更不舒服,说的话或许会更加令他觉得可笑,因为她在不经意间,袒露了最真实的感情。但他,并不屑于她的爱。刚要转身,他却忽然倾身,捏住她两个手臂,薄唇紧抿,显然气得不轻。“什么时候,你竟然还学会了倒打一耙?你掉海里,是我把你救起来,而你睁开眼找的人是谁?靳修出了事,你来质问我,后脚却是猛劲十足的吻照,你不该先和我解释你的不轨?”
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都是冷硬的。可是左如萱却忽然觉得可笑,原来今晚不只是她脑子不正常,他比她还反常!“秦曜,你认真看看那些照片,那是多久以前的照片了,这点伎俩真的能骗过你?”
她一脸质疑。明明就是他想借题发作!秦曜面色不变,却心底微愣,难道是因为他被气糊涂,以至于看错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收起气势:“就算这样!你这意思,你和他,以前真如爆料所写的关系?”
她愣了一下,看着他,想看看他到底为什么忽然头脑发热,可是他只紧紧盯着她,坚定而气愤。他这质问,为什么让她有一种犯了罪的感觉?反应过来,她又觉得可笑,微微歪着脸勾着嘴角看着他:“都说是以前了,你也管?还有,新闻你都压下来了,干嘛还要追着我问这些,我为什么非要给你解释?”
她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可越是让他怒火中烧。沉下脸,压着她的肩,声音也变得沉闷:“我就是要你解释,不解释清楚,今天别想出这个门!”
也许,他是喝醉了,但这不是醉话。看她和贺嘉煜投契,看她和靳修亲近,他就是气得发疯!这几天又是发烧,又是过敏,今晚喝多少酒,抽多少烟,折腾来折腾去,胸口那股气就是散不了。眼看他忽然发狠的语气,左如萱有些莫名其妙,可他真的抓着她的两个手臂不放,也不知是不是醉得站不稳,半个身子的重量似乎都在她身上了。但她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和靳修什么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只是不相信罢了……”她认真的看着他。可是话音未落,却被他抢了过去:“贺嘉煜呢?你的好前夫,旧情难忘?”
酒精烧着脑子,他根本不想考虑太多,只想把心底的话都问明白。也是问完这一句,他不经意的低垂视线,看到了她脖颈时间的项链。什么时候,她把项链找回来了?抬眼看了她,却见她皱着眉,一脸委屈:“虽然你的问题很可笑,但我告诉你,我是在他家里过夜了,也和他同床共枕了……”同床共枕?他原本缓和了一点点的眉眼又阴沉了点。“但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我们只是睡了一觉,仅此而已。”
她继续把话说完。可他却听得哪都不对劲。“我怎么了?”
皱起浓眉,他今晚莫名的愛钻牛角尖:“你的前夫就很伟大,他绅士,他君子,就我禽兽?”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可是他越说越气,她嬉笑说他不正经、骂他禽兽,他都欣然接受,但是和贺嘉煜比就是不行!“他好?他好当初为什么非得离婚?觉得他好,你有本事去复婚!”
忽而,他几近低吼的愤怒,字句渗着酒味砸得人生疼。她愣在那儿,不明白他忽然而起的愤怒是哪来的,可手臂被他狠狠松开,推得歪斜,怔愣的看着他。复婚?她不是没想过这个词,可他从来没这么说过,他还禁止她提和贺嘉煜复婚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