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就活该倒霉?”
“也不是。”
一向口齿伶俐的荣林吃了憋,他被简心若堵得哑口无言,只能说实话了,“前一阵子,就是你在倾城会所看见的那一回,有人想要偷雷诺的J子,如果得手的话,不出意外,雷诺就会莫名其妙地多出一个孩子。”
简心若的眼瞬闪动了一下,终究还是闭上了,甚至扭过头去不做理睬。“雷诺这家伙戒心重,而且有洁癖,一般女人沾不了身,所以他们只能使些下作手段。”
荣林叹了口气,“不是我为着我兄弟说话,这一次婚礼,你也看到了,雷诺从始自终都是无辜的……”“我的孩子也是无辜的。”
简心若默默地垂泪。提到孩子,荣林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你婚礼之前吃了药?什么药?”
“你给我的叶酸呀!我怕误了吃药的时间,就放包里抽空吃了。”
简心若的话让荣林心里一惊,叶酸两粒吃了没事,而米非司酮两粒?那可是双倍的打胎药呀!是谁那么狠?差点要了心若的命?“你先休息一下,我让护士送你回加护病房。”
荣林看了一下时间,距离刚才手术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可以送往病房护理了。“荣大哥……我……”简心若欲言又止,荣林却了解她所想,没等她开口就说了,“我会让护士注意,不让闲杂人等来骚扰你的,包括雷诺!”
“谢谢。”
简心若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被送到了加护病房。周淑云留下照顾她。荣林再一次赶到了玫瑰庄园,找到了简心若的手包,遗憾的是,里面并没有那瓶药。“怎么回事?”
那婚纱店的造型助理吓得浑身发抖,“我不知道,简小姐的包我一直看着,除了……”“除了什么?”
荣林的眼睛眯了起来。“婚礼之前,简小姐让我帮她看一下搭配,我就把包锁在了储物柜里,真的,我一刻都没有离开这个包!”
造型助理竟然还能说出完整的话,她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是不是简小姐丢了东西?我绝对没拿!”
“新娘休息室里有监控吗?”
荣林知道自己迟了一步,这关键的证据已经被人拿走了。“没有,除了新娘休息室里没有,过道里都有的。”
助理小声解释,“是雷总裁吩咐的,他说不能侵犯新娘的隐私。”
屁!荣林撇撇嘴,根本就是他想要偷吃,才撤掉了新娘休息室的监控,这下好了,被人钻了空子。……医院里,简心若还在沉睡。周淑云低头看了眼时间,就喊来了护理员,“你在这守着,我回家炖点补品过来。”
“好的,夫人。我一步都不会离开的。”
护理员当然知道简心若的重要性了,据说她可是这间医院太子爷的干妹妹,很重要的。周淑云刚走,雷诺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他冷着一张脸,“让开!”
“不行!夫人让我寸步不离。”
护理员赶紧堵在了门口,“荣少吩咐了,除了他和聂夫人,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简小姐。”
“我是她老公。”
雷诺一脚踹开了护理员,在她大声呼喊之前俯身,揪住了那护理员的头发,一脸的戾气,“你喊一声试试?看我会不会弄死你?”
“你……呜呜呜……”护理员直接哭了出来,这闻名遐迩的雷总裁怎么像个恶棍?好可怕!就这样,雷诺大摇大摆地进了病房,还反锁了房门。简心若早听见了门口的喧哗,她隐约听见是雷诺的声音,就更不想睁眼了。雷诺来到了简心若的牀前,就这么默然地伫立在牀前,不言不语。简心若也沉默,她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雷诺,在婚礼上他的表现是那么的无情,伤透了简心若。良久,雷诺望着病牀上那犹如瓷白娃娃一样的心若,不由得心一软,手也谨慎地轻轻揉摸她的头发,呢喃,“心若,我来了。”
简心若的头微微动了下,像是无意却生生躲开了雷诺的手,那一缕柔软的发丝也飘然滑落指尖。雷诺的眼瞬冷了下来,他知道简心若醒着,这样的举动分明是躲着他。他也就不客气了,直接扳过她的脸,“为什么?要给我一个解释吗?”
解释?简心若的眼睛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睁开,她的眼神虚无,没有聚焦,声音嘶哑地不像样,“解释?你跟我要解释?”
“你怀了我的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此刻,雷诺像是一个受伤的野兽一样,血红着眼睛,那俊逸的面容已经狰狞,带着扭曲的痛苦。简心若侧过头去,任那泪水滴落枕头,却始终沉默。“我究竟是你的什么人?你为什么宁愿告诉荣林也不告诉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雷诺与其说来问答案,不如说是来发泄不满,一字一句都是锥心一样朝着简心若。“你是不想要我的孩子吧?不然你也不会看着他流掉……”“啪!”
简心若撑起身子,甩手给了他一记耳光。耳光不痛,因为简心若一点力气都没有。但是雷诺却觉得很痛,因为这是简心若打得,很痛。静静地房间里,只有两人的喘息声。除了他们的眼神纠缠,就只有那沉寂的死一般的压抑。“我是孩子的父亲,我要一个解释,很为难?”
雷诺虚握着拳头蹭蹭自己的脸,那已经黑透了的脸上竟然带了一丝自嘲,“我知道我在你心里就不是个东西,如果不是这个孩子,你根本不会和我结婚,但是不管如何,我都有权利知道,不是吗?”
“你想知道什么?”
简心若望向他,那满眼的都是决绝,离开他雷诺的决绝。“我全部都要知道。”
雷诺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想全部知道。”
“你的紫雨呢?”
简心若忽然问了句不相干的。雷诺楞了一下,“追丢了,我已经让人去找了。”
“确定她就是你的紫雨?”
“我……”雷诺觉得异常别扭,自从到了医院,他就没有想过安紫雨,填满了他整颗心的是眼前的心若,是心若!“我问的是孩子!”
雷诺略恼的嘟囔了一声。“如果你想和我谈孩子的事情,我只有一句:你不配!”
简心若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出去吧!我不想见到你,也不想回忆我的孩子,因为每一次回忆,都是……想要去死的感觉。”
想死的感觉?雷诺沉默了片刻,突然狂笑出声来,那笑声凄凉悲呛,“想要去死?你确定不是想我去死?我从来不知道,你恨我恨到可以不要孩子!可以伤害孩子!”
伤害孩子?简心若被他说得一愣,口中却不由自主地问出来,“我伤害……孩子?你疯了了?”
“我亲眼所见,你当着我的面吃了药,我看见了!”
雷诺那扭曲的脸贴近了简心若,只有一公分的距离,“你是为了孩子和我结婚的吧?你根本就不爱我!”
爱?这个字太沉重。简心若自嘲地苦笑,再抬眼已经是一片冷漠,“是!我不爱你!和你结婚也只是为了给孩子一个身份。现在,没了孩子,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雷诺阴鸷的眼神迸出了火山一样的怒意,他狠狠抓住了简心若的肩膀,抖动,“我们之间只有瓜葛?你确定在我付出了全部感情的时候,可以一刀两断?”
“从你追着安紫雨出去的时候,你就已经做了选择……”“我没有!”
雷诺狼狈地打断,“我没有!我很清楚,我爱你,我的一颗心全都给了你。”
说着,他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确定是一颗心吗?不是半颗?”
简心若凉薄地补刀,“我以为我只是替代,一个你孤独寂寞时候的替代品!你何必说的好听?”
如果说语言是一把刀,此刻雷诺就已经被生生割开,他的心觉得好闷,他的呼吸觉得压抑,他的眼睛觉得迷茫,这就是他一直爱着的女人?如此的冷漠,如此的无情!门外,脚步声凌乱,夹杂着荣林的喊声。简心若那冰寒彻骨的声音轻轻地,“你还不走?等着被赶出去?”
“走?哼!你做梦!”
雷诺被激怒,俯身咬住了那恼人的口舌,没有一丝的温情,没有一丝的甜蜜,有的只是狠冽的掠夺,那丝丝冒出的血珠子,不断侵蚀着雷诺的神经,让他莫名兴奋。“松开!”
简心若大病未愈,使不出一点力气,只得承受。那狼一样的啃咬让她忍不住想哭,那不带一点怜惜的雷诺让她心冷,那不断稀薄的空气让她几乎放弃了呼吸。慢慢地,她闭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识,任他动作。“砰!”
病房的门被大力踹开,荣林赶来了,却看见雷诺哭着撕咬那已经没了知觉的简心若,嘴里却是受伤的呜咽,“你没有心!我这么爱你,你竟然看不见!你是石头做的吗?”
“起开!”
荣林一把揪起了雷诺的后衣领,“你滚开!心若她承受不起!”
“心若?心若?”
雷诺的耳朵里扑捉到了荣林的异样,“叫的多甜蜜,心若?你也被她迷住了?”